加强了些守卫。
洪家军劳累一夜,白天视线最佳,此时攻城对他们最不利,所以,趁着天色已亮,玄司北褪下了官服,遣散随从,弯弯绕绕去了偏僻处,敲响了宋悦家的门。
早在守城的时候他就担心了。
昨晚的喊打喊杀声震天响……会不会吓到了她?她一个寡妇,身边没个人照应着,应该也和那些百姓一样,闭门不出吧?
他曾想着姬无朝染血的战甲,想了一个晚上,不知该不该动用自己的军队,为燕国驱逐这一方叛军。直到他想到了宋悦。
他想到她在燕都风雨飘摇之际,面色苍白的缩在家中,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心疼,从心底升出一种守护的念头。
他想为她撑起一堵保护的墙,不让战火再扰乱她的生活。
“叩叩叩”。
房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玄司北终于发觉了几许不对,敲门声重了几分,直到他发觉院中无一丝人气,才想到宋悦可能不在屋中。
昨夜南门出了那样的乱子,现在百姓们巴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却不在家中?有什么生意上的事竟比性命要紧?她不怕的么?
玄司北心跳快了几分,心下有些莫名的慌张。
昨夜的变故太多,他也忙于守城,无暇顾及其他,因为对抗洪家军,调用了太多官兵,街上的治安也有些乱……宋悦生得那么漂亮,又不会武功,如若她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奸人所劫……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以前燕都治安稳定,而宋悦又和他说过,她一直是这么一个人在外头跑了几年生意,也没出过事儿,他才放了心,可现在……如果看不到活生生的她,他的心就安定不下。
玄司北呼唤着宋悦的名字,几乎走了半个燕都,足迹踏遍大街小巷,最后,忽然看到一个方向升起了浓烟,想了想,飞身跃上附近的房屋,身影如游龙般,从屋脊上迅速向火光掠去。
他的轻功举世无双,身形轻盈得如同一片雪花,纵身一跃,坠下时,便已到了粮仓附近。此时救火的人已经赶来了一些,而宋悦正抓着几欲逃跑的王二小姐不放,王二小姐被扯掉了面纱,却一脸无辜的对众人解释着。
“你们不要被这个疯女人给骗了,我是正好路过,看到火光才往这边来的!”王二小姐心道不好,被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给看到了,她费心想着解释,眼珠子一转,反倒指着宋悦,“倒是这个女人,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附近,盯着火光喃喃自语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贼喊捉贼!”
众人一时间无法辨别两人说话的真假,也不敢贸然上前。
“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厉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话?贼喊捉贼的是你吧?”宋悦心想这女人果然难缠,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便使出武功,“地上这黑色面罩是我从你脸上摘下的,看你穿的这身黑衣,难道不是为了在天没亮的时候偷偷潜入粮仓?”
王二小姐心下咯噔一声,连忙否认,信口雌黄:“你……你说话要讲点道理,谁看见这面纱是我的了?我只是身为江湖人士,喜欢穿着黑色劲装,怎么现在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了?诬蔑,简直是诬蔑!我怀疑就是你烧的粮仓!”
宋悦:“……”
得,还真说不清了是吧?
看见众人指指点点,她忽然一把放开王二小姐,在她带着得意的一记冷睨中,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这些粮食都是我买的,我又怎么可能自己烧毁自己的粮食?”
话音一落,四周除了火焰的噼啪声,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王二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一片刷白:“开、开什么玩笑!”
这个女人,竟然就是那个买下燕都余粮的神秘人?怎么看都让人不敢置信……普通人根本买不起的吧,她在燕都贵族之中,似乎没看过这个人的脸……
从屋脊飞跃而来的玄司北,早就看到了宋悦的身影,见她被一个黑衣女人缠住,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在他落地时,又听了宋悦这句话,心中震惊。
他只知道她一直忙于奔波,做了几笔大生意,可她生意的规模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在此之前,她在他心中一直是泯然众人的弱女子,一个孤身在外的寡妇。
那竟是她的粮仓……她辛辛苦苦买的粮食,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