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无妨。”
“……你母亲定不希望你这般阴郁。”
陆萦舒展眉心一笑,“姐姐……多同我说一些母亲的事情可好?我想听……”
顾青盏顿了顿,转身从身畔拿出一幅卷轴,递给陆萦,“这次叫你过来,有东西给你。”
“这是?”陆萦接过。
“你打开看看便知。”
陆萦打开卷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兰草图,落款处明明盖着母亲的印章,署名楚钰,真的是母亲的遗迹。楚氏去世后不久,将军府遭遇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书画琴谱都付之一炬,唯一留下来的,就是陆萦卧室中的那幅山水画。“这是母亲的亲笔,怎会……”
“有一江湖术士手里拿着这副卷轴,也不知来自何处,不过的确是楚先生遗笔。”顾青盏说得云淡风轻,“想来你肯定喜欢,便寻人带了回来。”
“有劳姐姐费心了,陆萦在此谢过。”陆萦将画卷捧在手心,如获至宝。
“你既是楚先生爱女,那便是我妹妹,更何况,你如今还嫁入了王府,与我实在不必生分。”
前世,陆萦在齐王府饱受后院之争的烦扰,岂料今世嫁入昭王府,后院能如此清静。早在入府之前,陆萦便听闻昭王独宠王妃,七年也未曾纳妾,只可惜王妃身薄体弱并不能生育,才不得已纳了妾,陆萦半信半疑,因为昭王娶她显然不是为了延绵子嗣。
陆萦用指尖轻抚着古琴琴弦,“这古琴,也是母亲教与姐姐的?”
“确是,只是那时我尚年幼,贪玩得紧,没仔细学,辜负了先生的一片苦心了。”
“谦虚了,姐姐琴艺极好,那日先皇寿宴抚琴一曲,连母亲都称赞连连。”
顾青盏眸子忽闪一下,笑问:“真的?先生称赞我了?”
“我还骗你不成?”陆萦平日里说话都端着架子,从未像今天这样轻松过,自觉有些失礼,扭头转移话题,“我天性愚钝,母亲怎么教我都学不会……”
说着,陆萦一边回忆楚氏教她的琴谱,一面用指尖试探着去拨弄琴弦,她不敢在顾青盏面前班门弄斧,犹犹豫豫的,显得畏畏缩缩。
“手放这里……”顾青盏抓着陆萦的手,一点一点教着她已经生疏的技法,“嗯,就是这样……”
两人肩并肩坐在古琴前,陆萦被她抓着手时,竟有几分感动,转头望她,正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小,却笑得极美,难怪世人都称道,昭王妃是大郑第一美人。
顾青盏觉察到陆萦落在她脸颊上的目光,偏头笑道:“你若不嫌弃,以后我教你可好?”
陆萦扭头望着琴弦,琴面上两双雪白的纤手叠在一起,她沉默片刻,再扬头望着顾青盏,“好啊,姐姐不许嫌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