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萦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享受着她这般贴心的模样,就是在这样朝夕相处间,陆萦也不知自己何时开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难得的阳光朗照,陆萦闷在府里养伤十几日,阴雨便绵延了十几日,如今能呼吸着府外的新鲜空气,再多的烦恼也被暂时抛在脑后,至少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是自由的,终于,抿嘴笑了。
“我带你在院子里逛逛,看看可喜欢。”顾青盏一如往常,不紧不慢地说着。
“嗯!”
从丫鬟们口中得知,这别院,是昭王专为王妃而建的,果然,昭王宠王妃不是虚传,坊间都道若得一人能如昭王妃这般貌美贤淑,此生不纳妾亦不是憾事。陆萦跟在顾青盏身后,望着她的背影,身姿绰约,却不似凡尘女子那般袅娜,陆萦常在古书中见闻遗世独立的仙子,现在仔细一想,约莫便是顾青盏的模样了,至少她是这样觉得,莫道是男子,就连自己平日也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
“这里是马场,王爷常喜欢在这儿呆着。”
看着马厩里清一色的上等骏马,陆萦一时竟有些心痒,自几月前自己驯服野马时被摔伤,便再也没有骑过,她摸着一匹白马的鬃毛,然后扭头问顾青盏:“姐姐,我可否骑……”
陆萦还没说完,倒是吓着了碧落,“娘娘不可以的,您忘了吗?上次……”
“上次只是意外……”见顾青盏不做声,陆萦权当她默认了,正欲去解开缰绳。
“你受了伤还这般折腾,纵然韩先生的医术再好,这伤你也得慢慢养着。”顾青盏拉住陆萦的手,将她拖向一边,道:“你啊,平日弹弹琴练练字就好,等伤好些了,再玩也不迟,你若喜欢这里,我们多呆几月便是。”
陆萦听她言,笑着点点头,碧落暗暗撅了撅嘴,王妃一句话竟比夫人还管用,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小姐同王妃呆着的时候,没那么阴郁。
“娘娘,奴婢先引萦妃娘娘去西厢安顿。”映秋道。
顾青盏听闻,思索片刻,才道:“不了,让萦妃同我住一处便可。”
“娘娘……”映秋圆睁着眼望着顾青盏,然后不自然地笑了笑:“容奴婢多嘴,这样…会不会多有不便?”
“如何不便?”顾青盏携起陆萦微凉的手,微笑:“你若不介意,正好你我姐妹二人作伴,偌大的别院也不至闷得慌。”
被她这样牵着手,陆萦却紧张起来,靠得太近,甚至不敢回望她的眼睛,“嗯,妹妹岂敢介意,那就住姐姐处罢。”
“几日不曾练琴,我须得考考你。”顾青盏继续打趣她,“若弹得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一张古琴,两杯清茗,外加暖人的阳光,倘若时光能够一直如此消磨,那该多好。
陆萦端坐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略微泛黄的琴谱,一拢一捻间自成曲调,脑中不由自主浮现着顾青盏的悉心指点,尽管十几日未曾温习,但却不觉生疏,破天荒竟没弹错一个调。紧绷地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手法愈发熟练,琴音一如行云流水,玲珑悦耳,早不见先前那般生涩,抚着琴,她轻咬着唇边慢慢勾起一抹笑,扬起头望了望顾青盏,神情得意似是想邀功一般……
这一抹笑,实在是像极了楚钰,楚先生生前,也喜欢这般笑。很快,顾青盏从这一瞬的错觉间反应过来,她放下手中茶盏,瞧陆萦那般得意的模样,脸上也漾开笑容,终是没忍住嗤声笑了。
见顾青盏嫣然一笑,陆萦失了心神,她从未见过女子能笑得这样好看,稍不留神,指法便慌乱了,挑错一根琴弦,乐曲以一声高音戛然收尾。
“弹得不好,可是要受罚的。”顾青盏又重复一遍方才所说的话,然后直直盯着陆萦,想看她作何反应。
陆萦命碧落将古琴撤下,自觉道:“那姐姐…想要如何惩罚?”
顾青盏抿了一口清茶,吊足了陆萦的胃口,才悠悠道:“我姑且留着,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