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招弟收拾了起来,准备听磊子说说他父亲的事,女人天生的喜欢听故事,不管多大年龄的。
当磊子再三确定招弟要听的时候,招弟把脑袋靠在磊子的胸口,听着咚咚咚,心脏有力的跳着。
于是磊子开始讲了起来。
陈磊的父亲原名叫陈石,听父亲说他小时候很凄惨。
父亲小时候家里原本很富裕,是个小地主,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陈磊的爷爷经常布施乡里乡亲,人也和善,乡亲们都愿意到他管理的田里干活。
日子原本以为就这样慢慢过去。
可是有一天,噩梦来了,越南的人越境抢劫,洗劫了家里,并且除了跑出去游泳的父亲之外,全家人被越南人杀光了。家里的钱和东西都被拿走了。
陈石刚刚和小伙伴门在河里洗完澡,正欢欢喜喜的回家,快到门前的时候,还大声的喊着。
“爹,娘,我回来了”
当陈石推开大门的时候,院子里成了血河。猩红一片。原本欢喜的面孔,顷刻呆住了。
看到院子里到处是残肢断臂,那一年陈磊整整十岁。
陈磊看到躺在地上的亲人,突然惊醒,慌慌张装的往内院跑去。
嘴里还大声的呼喊着。
“爹,爹,娘,娘”
因太过激动,十来米的路,陈磊摔了三个跟头。
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怕起来。
当来到了父亲的卧房的时候,门是敞开着。而父亲坐在地上,上身斜靠在门框上,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
父亲的手臂落在了远处,断掉的手臂里握着一把长生锁。
当时越南的土匪想要抢走这块金子打造的长生锁,却被陈石的父亲,拼死护着。就算把手砍断,他们也没有掰开紧握的手。
而陈石却很轻易的掰开了父亲的手,取出里面紧握的长生锁,而长生锁上,正面写着陈石的生辰,背面写着陈石的名字。
整个院子就只剩下他自己,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自己。
陈石,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父亲,声嘶力竭的叫着。
“啊……”
“啊……”
此时,老天似乎感受到了陈石的绝望,还是想要洗刷这种罪孽。
爆雨,顷刻间倾斜而下。
磊子摸了摸招弟的脑袋,问道还要听吗?
招弟吸了下鼻子,“嗯”了一声。招弟不敢多说,生怕因为自己的哭泣声让磊子听出来。
可是磊子真的不知道吗?
磊子吸了口气,继续道。
之后,乡亲们,自发组织的给陈石的父亲出殡。
没有孝服,全村人自己动手做,并且每个相信们都自发的穿起了孝服,就连一些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人,也穿了起来。
没有酒席,乡亲们把自己的饭菜拿来,一起做,一起吃。
当下葬的那一刻。全村的人都跪了下来,送送这位大善人。
而陈石,一直木讷着,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饿了不知道吃,渴了不知道喝。也不哭,也不闹。
有人说“陈石,是不是傻了”
说这句话的人,招来了乡亲们的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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