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一个满脸皱纹的大娘走过来:“我说黄妹子,我的饼儿好了吗?我那小孙子还在家等着吃呢。”
黄大娘板着个脸:“催催催,又不是让你接生,催什么催啊?快好了,过来坐,聊会儿天。”
“哎呀,都这么久了还没给我凑齐十个啊,黄妹子,你这生意好得,怕是挣的钱吃都吃不完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挨着黄大娘长条凳的另一端坐下。
“刘婆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卖一天的饼,还不够你接生一个孩子的钱呢。”
刘婆子摆摆手,一声叹息:“唉,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老咯,身上手上都没力气,早就干不动咯,再说了,现在有点儿条件的,都去医院生,估计再过几年,接生婆这口饭啊,是吃不了咯。早知道啊,就不让我闺女儿跟着学接生,这门营生赚不到钱,胡不了口啊。”
黄大娘笑笑:“你这一辈子,接生了那么多孩子,也算是集福,你放心,你家后人也是有福的,再说了,现在大街上招工的那么多,谁还能饿死不成?”
尉迟启铭在旁边等着酥饼出炉,听着两位老大娘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聊天。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刘婆子说:“嘿,告诉你啊,我年轻的时候接生,还真遇上过一件新鲜事儿。”
黄大娘来了精神:“啥新鲜事儿啊?”
刘婆子陷入了回忆:“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有天上午,我刚刚通宵接了个孩子,回家还床都没沾上,那琼翠山下的刘汉子火急火燎的来喊我,说他家有个产妇。这人命关天的事儿,我还跟他一个姓儿,也顾不上休息,跟着他一路跑着去,才知道,他家收留了一对儿路过的夫妻,这女人走着走着就要生产了,刘汉子家好意帮她们,还帮着请产婆。我一摸,就知道是难产,废了好大的力,那产妇都晕过去了,我才把孩子拽了下来,当时孩子脸色发紫,奄奄一息,我一看,就知道没救了。”
刘婆子停了一下,黄大娘急了:“后来咋地?你快说啊?”
“咋地?肯定很快就没气儿了啊,我接生一辈子,孩子生出来能不能活,一眼就看得出。我就劝那男人,到后边儿山上埋了吧,免得女人醒了看着难受。那男人垂头丧气的抱着孩子出去,可一个多小时后,兴高采烈的回来了,说出去后,孩子又有气儿了,活了。我是不信的,想看看孩子,可他一直护在怀里不给看,我也懒得多事儿,拿了钱就走了。第二天,就听那刘汉子家的说,女人醒了之后,夫妻两连谢谢都没说,就走了,你说那产妇当时那么虚弱,两人怎么走的啊?还有,我估计那孩子也有问题,说不定是那男人在哪儿偷得……”
两位大娘打发时间无意的闲聊,让尉迟启铭整个人都激动了,二十年前,琼翠山下!
他上前问道:“这位刘大娘,请您回想一下,是不是59年的8月1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