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的声线很清淡。
对男人的态度就好像在吩咐自己的下属似得,明明电话那头的男人,位高权重。
“好,阿衡,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帮助你。”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祈求。
好像此时此刻,哪怕杜衡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上天去为他摘下来一样。
这样的温言软语,让杜衡素来的冷漠都随之动容,只是……很快,他的双眼又渐渐变得冰冷。
这份温情来的太晚了。
晚到他已经失去了对这份温情的任何幻想,心无波澜。
“好,谢谢你。”客气的道谢,淡淡的说了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男人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捏了捏手指,神色有些恍惚。
“大伯,怎么,阿衡给你来电话了?”陆湛吊儿郎当的端着茶杯靠在皮沙发里面,整个人宛如没骨头似得,半躺着。
陆远川点点头,嘴角带出一抹笑意来:“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愿意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挺好的,只要阿衡愿意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你还是有机会的。”
陆远川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来,兴奋的将手机塞进衣兜里,站起身来走到陆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你最近和你爸闹得有点不愉快?”
陆湛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抿直了唇线,眸色微冷,带上了几分冷漠的面具。
“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就该知道,你爸爸只是有些糊涂,但是对你们的心,还是不错的。”
陆远川一想到自己那个糊涂的弟弟,就有些头疼。
他们家三兄弟,似乎在婚姻这一路途上,都是不顺利的。
一个因为工作连累了妻儿,最后妻子受不了了带着儿子离开了陆家。
一个眼盲心瞎,在不知道的时候犯了大错,却不得不遮掩着。
一个这辈子就栽倒在初恋身上,初恋死了,他还帮着初恋养着女儿。
“你不用为他说话,他是什么样子,我心里知道。”陆湛的声音冰冷而冷漠,脸上仿佛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陆远川看着他的脸色。
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那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只不过……
他其实最想带在身边教导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儿子却已经对他没有任何的憧憬了。
杜衡又喝了两杯酒,才将心底的那一股蠢蠢欲动的躁动给压抑着,虽然他拒绝了唐季倡的要求,但是他相信,唐季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唐季倡找不到愿意带沈星羽离开的人的话。
是不是有可能直接用暴力的手段胁迫沈星羽离开呢?
想到这种可能,杜衡心底就有些焦急,若是能在唐季倡出手之前,先将沈星羽保护起来是最好。
只是,唐靳禹会愿意这么做么?
而且,沈星羽的身体如此的不好,尤其是这一次的情况如此的危急,沈星羽留在京市,是否还安全呢?
一个个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环绕着。
明明喝了几杯酒,最后却还是借助了安眠药的帮助,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
沈星羽跟着唐靳禹下了汽车。
周围已经白茫茫一片了,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开始下雪,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地上已经大约积攒了一厘米厚的白雪。
她下了车,一脸兴奋的仰头看向天空。
脚踩在雪地上,咔哧咔哧作响。
她仰着脸,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任由白雪洒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
“将围巾系好,别感冒了,千万别咳嗽。”
唐靳禹收拾好了文件和电脑,下了车就看见沈星羽一脸享受的站在空地上。
连忙拿了条宽围巾走过去将她的脑袋一下子给裹住了。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略带强迫性的将她往度假山庄里面带。
沈星羽的脸一下子被捂住了,立刻手忙脚乱的想要将自己的脸给抢救出来。
直到进了大厅里面,唐靳禹才将她给松开了。
“你都快把我给捂死了。”
沈星羽埋怨的跺跺脚,将脚上的雪给跺掉。
大厅里面温暖的温度让那些黏在脚上的雪很快的融化掉。
“请问,这位夫人需要换拖鞋么?”
站在旁边的服务生连忙小跑着跑上来,脸上带着十分公式化的笑容。
“好啊,麻烦你了。”沈星羽并不是那种会给人添麻烦的人,自然知道服务生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将大厅弄脏。
很快,服务生就拿了两双崭新的拖鞋走了过来。
不是那种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而是带着温暖的棉拖鞋。
沈星羽脱了鞋,穿了进去,软和的鞋底让她舒服多了。
唐靳禹宠溺的看着她,然后也将鞋给换了。
“行李已经送到房间去了,我们现在去换鞋,然后下来吃饭。”
沈星羽点点头,完全顺从唐靳禹的安排。
“阿,是妈妈!”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声。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紧接着,沈星羽就感觉自己的腿被抱住了,她诧异的低头,就看见任蕊仰着小脸,一脸笑的看着她:“妈妈,你是来找我和爸爸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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