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应天巡抚瞿式耜则立即下令羁押巡城御史黄家鼒,同时亲自朝户部赶来。
瞿式耜一到户部便得知首辅已回府,而只有户部左侍郎党崇雅坐堂,瞿式耜只得前来向户部左侍郎党崇雅禀报今日之事。
“党部堂,这是今日征收的税银,但奇怪的是,东西城征收的税银差距甚大”,瞿式耜还没说完便被党崇雅拉了一下衣袖,低声嘱咐起来:“瞿抚台,你我只管收税就行了,管他收的多寡,历年收税何曾收齐过,你说呢?”
“瞿式耜不知何时自己衣袖里已经多了一张票据,但他也不好看具体数字,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忙回道:“下官明白,下官告退。”
“明白就好,税票和税银都留下,本官会亲自查看,明早交于阁老”,户部左侍郎党崇雅吩咐道。
一出来,瞿式耜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等到四更之后,才悄悄出了府,乔装去了首辅范景文的府上。
而党崇雅的人此时也走了回来:“老爷,瞿抚台没有进宫,也没有去首辅的府上,一离开户部就回家了。”
“如此便好,本官可以高枕无忧了,等风声过去,便就可以白得三十多万银元,而且到时候即便查出问题来,那也是定税票的人有问题,于本官关系不大。”
户部左侍郎党崇雅微微一笑,便道:“把收上来的税票都改一改,加高三倍,然后明日由阁老带进宫里给皇上看。”
……
范景文打着哈欠在两个小丫鬟服侍下接见了应天巡抚瞿式耜:“起田啊,有什么事明日不能说吗,非得这么晚急着敲门。”
“阁老哎,说句不怕得罪您的话,下官若再晚一刻,您脑袋就要没了”,说着,应天巡抚瞿式耜就将今日之事禀告给了范景文。
起初还困倦没精神的范景文猛地直接坐起身来,指着应天巡抚瞿式耜:“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下官不敢骗你,只不过税票都交给党部堂了,阁老您得快些去户部,拦截下来,不然晚了,只怕就来不及了!”瞿式耜回道。
范景文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若只是空穴来风,瞿式耜不会大半夜的来找自己,便立即大声吩咐:“更衣,备马,去户部!”
……
乾清宫。
应天府尹成德匍匐在地上,不敢看崇祯帝朱由检那张冰冷如霜的脸。
朱由检也没说话,他不知道成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此时他也的确才开始意识到,底下的官员完全可以以此弄虚作假。
税票是人拟定的,一旦有人真的弄虚作假,便很容易,而且最为可怕的是,会导致有权有势的富商反而少缴税或者不缴税,而小商贩反而承担巨额的税赋,这样便导致自己的税政改革适得其反,会摧毁整个大明的商品经济。
“朕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大凡改革都是人在执行,但只要是人就有私心,就会让改革变味”,朱由检暗自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