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主子,您累了吧,刚才随扈的御膳房李内官送了些新鲜的柑橘来,各个汁甜肉肥”。
这时候一名由徐昭华提拔起来做司礼监长随的底层小杂役一见徐昭华回来,就立即跑了过来,待徐昭华退下后就主动将徐昭华的靴子脱下,也不嫌弃徐昭华跑了一天早已是臭气熏天的脚,就命人打热水亲自给徐昭华洗脚按摩,嘴上还不停地禀报着今日的新闻。
另外两名当差的内官,一人替她按摩着肩部,一人给她沏好了她最爱喝的太平猴魁。
“难为她想着我,只怕是想升到掌司位上去才想着我的吧。”
徐昭华已经习惯了这种由底下人奉承着的感觉,也没什么不适应的,甚至自然而然地随手拿过奏疏来看着,时而眉头紧蹙起来,也时而眉头舒展开来。
不过这时候一名内官走了进来:“禀随堂,夏副将的信到了。”
“你回给他,现在咱家已升了司礼监随堂,他如今也已是近卫军的副将,比指挥使还高一级,下一步就是副帅了,一个是内臣一个是外官,有些事还是避嫌的很,让他别往这里送东西了,尽管陛下知道我们的事,但若是被六科廊的内官弹劾就不好了。”
徐昭华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她现在的习惯性往政治上的得失去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皇帝陛下朱由检的一句她可能会执掌司礼监让她内心久久不能释怀,也开始觉得自己要更加谨慎些才好。
她知道自己进入司礼监随堂便意味着会得罪王承恩、卢九德、韩守敬这些大宦官更多的徒子徒孙。
如果她这时候还和夏完淳私下联系很可能会被自己的竞争者大作文章,所以她想也没想便让自己的人吩咐夏完淳不要再联络她,她要让自己尽可能地变成一个与外朝没有任何勾结的高级内官。
“锦衣卫吴都督求见”。
彼时,又有内官传来消息,徐昭华听见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吴孟明,便急忙有请,吴孟明一进来如同其他官员见了徐昭华一样很是客气:
“眼下正是晌午,有事要禀告陛下,但又怕打扰了陛下的中觉,所以来您这里探探风。”
“祁贵人刚才过去了”。
锦衣卫涉及军事机密,由大元帅府直接负责,徐昭华自然不便多问,也只随意回了一句,而锦衣卫都指挥使吴孟明知道这一句随意却值得每年上千银元的孝敬:
“徐上官近日升了司礼监随堂,下官因出外公干,竟未来得及道贺,已着人补了贺礼。”
“吴都督客气”,徐昭华没有拒绝,这是官场的规矩,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会有这样的福利,连皇帝陛下朱由检都是默认的,她也没办法阻止。
但也因此,她也没想到自己在司礼监待了短短不到一年,她就已经在长安门东侧置办下了自己的三进大宅第还在栖霞山也有了自己的别墅的园林。
吴孟明走了后没多久,徐昭华就又筛选出几分重要的奏疏,但她也想到现在正值晌午,自己也不必急着去打扰陛下,便只在外面园中等候,看着冬月飘落的小雪与池中凋零的残荷,彼时周遇吉与李明睿等重臣皆从她身边走过且都向她恭敬地行了礼,这种自己不必努力,自有人来讨好自己尊重自己的感觉让她感到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