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在孜府上是个打杂的小斯,这日到孜府算是来扫未必,否则府里无缘无故少个人,虽然是个不起眼的下人,难免一个不小心就露馅了。
不是卖身奴才,家中急事需要辞去很容易就圆过去了,离去前看了眼,喜气洋洋的,想想明日还的来。
老太君信佛,成日里吃斋念佛的,每日要念上一段经文,所以暖春觉得这寿礼就送个金佛好了,金光闪闪的,意同佛光普照。
但是大了又重了,小了又显得小家子气,空心佛不好听,实心的那也太亏了。
青锦看着她纠结的小脸,这种事,还是黎叔在行,“黎叔,你去准备吧。”
黎叔速度很快,准备了一尊玉佛,不会显得太贵气,又不失档次,玉器这种东西仁者见仁,说它值钱那就价值连城,说它不值钱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孜家在王城也是百年大族,人情往来不用说,老太君的寿辰自然是能来凑凑热闹的都来了,不过,孜家没有大办,来的那也都是亲熟的关系。
钱家这种没收到请柬贸然前来的,还真是少见,这种事不但让主家为难,自家也掉脸面啊。
可人家钱家小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仆人来了,人到门口,说来祝寿,门房都要苦了,请进去主子怪罪,不请进去主子也怪罪。
“小姐您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省的里面一会怠慢了。”门房这话已经说的极体面了,看奴才就知道家风。
没一会,门房就小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丫鬟装扮的婢子,看到青锦和暖春,笑盈盈的上去,“钱小姐,怠慢了,里面请,老夫人他们正在梨园听戏呢。”
原本热闹的梨园现在又添了几分气氛,这钱小姐可是鲜少出门,跟是少有走动,今儿可真是稀奇了,不请自来。
孜家冯老太君笑容和蔼,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红光满面,略显浑浊的老眼,有些昏花,却异常精神,整个人精神状态不错,穿着一身深紫色绣着的福寿二字的袄子,添了几分喜气。
“还是老妹子福气旺,这些丫头们,都敢着来粘粘福。”
说话的正是烈老将军的母亲,元老太君,两人都是一品的诰命在身,年岁刚好比冯老太君大一岁,两人做姑娘时就是手帕交,两家关系一直也很好。
冯老太君笑瞪了她一眼,“年岁一大把,到学着小辈们说话哄人了,要说福气,咱们这岁数了,看着子孙满堂,可不就是福气。”
“是是,老妹子说的在理,不过,听说钱家这丫头可是少有露面。”早也想见见,前些日子,这钱家小姐的生辰,她那个一向不问宅务的儿子,竟然破例让大媳妇给备了份礼去。
相处多年,这老姐们想什么,一个眼神就明明白白的,冯老太君笑着点头,“老姐姐都说我老婆子福气引来的,看,那边不就是。”
杜鹃是老太君跟前得力的丫头,一路上小心打量身旁这位钱小姐,生的也是娟秀,目不斜视,走路端正,虽不是莲花小步,也是落落大方,和传闻的似有些出入。
“钱小姐,随奴婢这边走,这戏已经开罗了一会,咱们先去见见太君,一会再看。”意思是小姐您这拜寿来的晚了些,位置还没来得及安排。
“劳烦这位姐姐。”暖春自然不会让青锦接话,丫头对丫头,正好,哎!
杜鹃笑笑,好个伶俐的丫头,瞧着钱小姐,该也是个话不多的,跟家里的大小姐到是有些像。
“老太君,钱小姐到了。”领来人,杜鹃乖巧的退到一边。
青锦轻抬两步上前,静静打量这位冯老太君,人老看眼,果然如暖春说的,是个明白人,打量她的同时,眼角余光同时打量元老太君,能在深宅大院长命百岁,都不简单。
“廷芳不请自来,老太君勿怪,祝老太君松鹤长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欢乐远长。”青锦还真未这么正经给人家拜过寿。
冯老太君与元老太君对望一眼,脸上一乐,双眼弯成一道月牙,“哟哟,哪里来的这么会说话的丫头,来来,走近些,年岁大了,瞧瞧。”
“听到没,谁说不是,这寿词可是听多了,这丫头说的新鲜,入耳。”元老太君跟着迎合,也是笑呵呵的打量青锦。
也不看看二老跟前站着的是谁啊,武能沙场驰骋,文能笔写江山,哎!暖春突然觉得,跟着这位久了,说话都艺术了。
青锦看着对自己招了手的冯老太君,笑着上钱两步,大方的任人打量,既无女儿家的娇羞,也没晚辈见了长辈的畏惧,双眼清明平和。
两位老人心中立刻给了评价,此女不凡,没成想,钱家这小姐竟是个出人意料的。
“老太君,听闻喜佛,廷芳就讨个好,投其所好。”说话见,背一直是挺的直直的,奇怪的是,她见礼不屈膝也不弯腰不低头,却没人绝对有什么不妥。
暖春赶紧将抱在手中的玉佛送上,杜鹃心领神会,接过玉佛,玉佛的重量有些压手,旁边另一个丫头立刻来帮忙,两人一个端着,一个小心解开红绸。
圆润光洁透亮的白玉佛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玉是好玉,先不说品质,就是这一整个佛像,竟然没有一点杂质,佛相也是雕的饱满和善,线条栩栩如生,这才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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