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一定都会跟他打个招呼,免得他找不到她担心着急。
像今日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甚至连个话都没能留下,一定是老二家媳妇突然把她带走了,还管住了府里的下人不让他们在他这个老头子面前多嘴。
他老了,就算名义上还掌管着这个家,也到底是有力所不逮的时候了,老二媳妇已经敢明目张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了。
可怜他的小孙女,为了让他这个老头子安心,非但不找他告状,还帮着欺负她的人圆谎。
唐老太爷想想就觉得心酸,难受的眼眶都红了。
常管家赶紧劝道:“您既然知道大小姐的良苦用心,就不该这样伤心难过啊,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吗?何况二夫人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平日里也未曾亏待过大小姐,这种事……想来也不会有第二回了。”
唐老太爷摇头:“这你就错了,有些人啊知道感恩,会记得别人对她的好,有些人啊正相反,你对她越好她反而越觉得你好欺负,你让着她一次,她就欺负你第二次第三次。”
“我的芙儿这回让了步,老二家的下回就敢做出更得寸进尺的事……”
何况高氏那个人他还不知道吗?现在不敢对芙儿太过分是因为他这个老头子还活着,等他死了……还不定怎么欺负芙儿呢。
老太爷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桌边,边走边道:“所以我得多活几年,看着芙儿出嫁才行,不然就是埋进土里也不能安心啊。”
常管家在他起身的时候就搀住了他,闻言说道:“那您现在就更该好好去休息啊,大小姐的纸鸢下个月初十才要呢,不着急。”
老太爷摆手,挣脱了他,把拐杖放到了一边:“我能为芙儿做的事不多了,能做一件就做一件,拖不得。”
“你让人去做几个纸鸢的骨架子来,我先画几个样子,回头给芙儿挑挑,看她喜欢哪个。”
说着便亲自研墨,动手给唐芙画起画来。
…………………………
离开寿安堂的唐芙往自己的碧竹院走去,一路上脚步越来越快,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身后的丫鬟佩兰险些跟不上。
直到进入碧竹院,唐芙才拿起罗汉床上的引枕,又砰的一声扔回了床上。
引枕软软地弹了两下,任由主人发泄着怒火,跌在旁边不动了。
佩兰知道自家小姐生气,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小姐喝杯水消消气,犯不着跟那二夫人一般见识,下次再有这种事咱们不去就是了。”
今日其实唐芙也根本没想去,是高氏忽然把她叫了过去,好言好语地说有人给唐苋下了帖子,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宴会,但宴会的日子太近了,来不及给唐苋打新的首饰,就想带她去朱玉楼挑些现成的。
又说她这个做姐姐的眼光一向好,让她帮忙一起去挑一挑,顺便给她也买几样当做答谢。
唐芙自己的首饰都戴不过来,怎么会缺她那点?
何况要挑首饰让朱玉楼送来挑不就是了,何必去外面?
高氏却说送来的样式一定不全,还是去店里挑的好,似乎很是重视这次的宴会。
唐芙想着高氏难得求她一回,大家又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了这么点事落了人家的面子不好,便答应了下来,让人给老太爷留了个话就跟着他们上车了。
谁知道马车却直接驶入了永平侯府的大门,直到下车她才知道被诓了。
高氏还假惺惺地说只是碰巧今日也有个宴请,等参加完了这个就去朱玉楼。
唐芙接过佩兰递来的茶杯,仰头一口喝了,擦了擦嘴角道:“她若是直说,我也不见得就不愿意帮这个忙,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二妹妹若能找个好人家我也替她高兴,可是这么把我骗去算怎么回事?”
“她们母女俩事先知道是去做什么,倒是都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我连身衣裳都没换就这么直接跟着她们出门了,衬的好像多穷酸似的!”
“得亏我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不然今天非被那满院子的夫人小姐比下去不可!”
佩兰一开始还跟着义愤填膺,听到最后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换来自家主子一记眼刀,赶紧说道:“是是是,小姐您最好看了!您天下第一美!全京城都没有比您更漂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