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地问道。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任无涯淡淡地说道,“区区一张图而已,有何不舍?”
“可是……”董宵儿沉吟道,“传闻此图暗藏着金国宝藏和绝世的内功心法,江湖中无数人对它朝思暮想,如今好不容易被我们得到,却又把它拱手送人,实在是有点……”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张图究竟有没有传闻中那么神乎其技,谁也不知道。就算真的藏着了不起的秘密,那一般人怕是也解不出来,否则此图留在莫岑身边二十几年,也不会如此籍籍无名。”任无涯淡笑道,“没人能解出来的秘密,就如同没有这个秘密。你可明白?”
董宵儿先是缓缓摇了摇头,继而又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
“玉龙宫屹立数十载,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一统江湖,执武林之牛耳。什么六大门派、四大世家,日后江湖中只会奉一个门派为尊,那就是我玉龙宫!”任无涯幽幽地说道,“大宋朝廷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天下迟早要大变,而我在这个时候结交金剑坞,未来必将大有裨益。”
董宵儿恍然大悟道:“江湖中有秘密传闻,说金剑坞主的真正身份是金国皇族后裔,莫非此事……”
“赤风岭的人在哪?”不等董宵儿把话说完,任无涯却是突然话锋一转,向丁傲问道。
“他们一行四人,乱箭中死了一个女人,如今还剩下三个,其中一个伤势较重,已被我送到医馆,另外两个在来的路上简单收拾过伤口,此刻正被押在殿外,等候宫主发落。”
“可是‘漠北第一快刀’苏禾?”任无涯道。
“他正是其中之一。”
“唤他进来。”
片刻之后,苏禾在丁傲的带领下进入缥缈阁。因为临阵倒戈之事,以至于曹钦一看到苏禾就忍不住满眼恨意,而苏禾却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洒脱模样,身上的两处箭伤对他而言,就如同擦破皮似的,根本毫不在乎。
“你是苏禾?”
内阁中传出任无涯的声音,令苏禾微微一愣。他目光狐疑地望着面前的白纱,沉吟道:“我是苏禾,里面的人可是玉龙宫主任前辈?”
任无涯不答反问:“苏禾,你们为何而来?”
“想与任前辈商议,可否率领玉龙宫上下投效蒙古大汗之事。”苏禾一向不会绕圈子,故而一针见血,他的直言不讳令董宵儿和呼延霸不禁一愣,二人看向苏禾的目光也变的愈发有趣起来。
“此事不必商量。”任无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老夫对投效一事不感兴趣,但如果你想效仿昔日对付漠北二十四城和胡马帮那般来对付我,倒也大可一试,不过结果恐怕会比你空手而归更加凄惨。”
“任前辈名震江湖,晚辈又岂敢造次?”苏禾拱手道,“但不知任前辈为何不肯答应?还请告知晚辈,也好让晚辈回去可以交差。还有,前辈尚未听取蒙古大汗开出的条件,便急着一口否认,会不会太……”
“与条件无关。”任无涯打断道,“老夫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听闻你们在叶子林时想抢走惊风化雨图,继而以此图来威胁我乖乖就范?只凭这一节,我不杀你们已是格外开恩,至于其他的都是些后话,无需再谈。”
闻听此言,苏禾不禁暗道可惜,听任无涯话中的意思,本来此事是有机会商量的,但因为查干他们自作聪明,想以强制强,反而弄巧成拙,惹来任无涯的反感。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禾缓缓点了点头,道:“任前辈言之有理,此事是我们无礼在先,现在的确没资格再和前辈谈什么条件。”说罢,苏禾稍稍思量一番,又道:“晚辈回去之后,必将此事如实告知岭主,但不知前辈是否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下一次……”
“等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了诚意和规矩,什么时候再来吧!”不等苏禾把话说完,任无涯已是模棱两可地开口道,“这次你们虽犯了我的规矩,但也付出了一条性命的代价,老夫可以不再追究。倘若再有下次,定叫你们有来无回。”任无涯最后一句话低沉阴狠,暗藏着滔天杀意。
“前辈的意思是……愿意放我们离开?”苏禾面露诧异,他不敢相信任无涯竟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他们离开。
任无涯嗤笑道:“难不成你们还想在我玉龙宫养好伤再走?”
“不敢!”苏禾急忙应道,待他沉吟片刻,方才鼓足勇气开口说道,“前辈,我还有一位朋友也被你们一起带上天山,但不知……”
“柳兄弟是我的客人,不是犯人。”丁傲笑道,“他的去留就不扰你操心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可是……”
“呼延霸、董宵儿,替我送客。”苏禾犹豫不决,但任无涯却已下达逐客令。呼延霸和董宵儿不由分说地迎上前来,连推带请地将苏禾带出缥缈阁。
片刻之间,缥缈阁内只剩下任无涯、丁傲和曹钦三人。
沉寂稍许,丁傲陡然转身,朝曹钦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说道:“刚刚的苦肉计演的不错,想那宋玉已经信以为真。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还不速速把东西拿出来?”
闻言,曹钦下意识地左右环顾几眼,继而快步走到白纱前,动作轻缓地拉开右裤管,此刻在他的右腿上,竟是还绑着一根黑色竹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