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过一十五日,假若是凭真材实料,自己去抓,除非那选手有通天之能,否则最多游转三四个城市,本领再高,也寻不来那么多合符比赛要求的野鬼啊,李老弟你说对是不对?”白闻钟看似跟李丹青赔礼解释,声音却恰好能覆盖在场的所有人,风水师们自然知道白闻钟此举是要这帮不速之客知难而退,齐齐往墙头探去,果不其然,站在上头的一十三人中,当即有几个脸上闪出几丝异色,而余下那些没过120的人,脸上大多浮现出得色和侥幸,其中几个嘴唇翕动,一副急于要开口质问的架势,白闻钟却握着李丹青手不放,又说。
“李老弟啊,俗话说得好,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我没收钟家一分一毫,但钟氏父子对我信任之极,争霸赛大小事项,唯我马首是瞻,这份恩情,岂不抵得过千金万金?受人千金万金,我自然不能轻忽行事。于是老夫就想啊,光那样去防作弊,还有不妥,细思之下,老夫想,假若选手真是独自行事,他一定不会让存储器离自己太远,就算为了安全妥当,特意将存储器放在某个安全地方,自己出外用法器捕抓,也定会一日一存——这么算下来,一天能够往存储器进十来个鬼,也已经了不得了嘛!于是我就让科技组的人检测,一查之下,哎哟,真查出几个入鬼数量异常的选手,比赛刚开始没几天,就入了快一百只鬼。老夫倒不是说他们就一定作弊了,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也只好忍痛将如此优秀的选手刷去。唉,老夫用心之良苦,李老弟你定能体谅,老夫也相信你世家出身,一定能够容忍老夫的行事粗率,对吗?”
李丹青听白闻钟一口一个作弊,还装作不经意地提到世家,对着他说话,声音却恰能传遍众人,哪里还不懂白闻钟指桑骂的是哪棵槐——想必跑来找茬的一十三人,基本都是世家中人,白闻钟这么一点,分明是说他们所属的世家,暗地里处心积虑要助他们赢得比赛,好进入钟家核心,图谋不轨啊!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再想起白闻钟深不可测的实力,李丹青毕竟是老江湖,知道得失分寸,不与白闻钟做无谓的争执,微鞠一躬说声“当然”,尔后朝王轻风招了招手。王轻风自幼就爱随家里长辈外出闯荡见闻,人情世故见识不少,玲珑七窍通了四窍,听完白闻钟方才的说辞,又见自己姑爷爷这种态度,哪里还不知道他这一招手什么意思?纵身一跃落到地上,再小碎步跑到白闻钟一臂之前,深鞠一躬,说:“白先生指点,晚辈一字一句,定当终身难忘。此次来唐突,实属后生无礼,还请先生看在年轻人年轻气盛的份上,多多包涵,后生择日必携重礼登门致歉。”
王轻风如此伶俐,李丹青心中喜悦自不必说,就连白闻钟心中也对他赞许连连,挑起一眉,仔细观察着这位佼佼后生,欢喜之际,正要伸手将他扶起,彩头男却再按捺不住,高声咋呼,笑道:“哎哟我去!你们王家一老一少感情是这老头儿派出的卧底,里应外合,就要排挤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是吧?!我们有资源,有实力,难道是错?!这不是更能保你主子平安嘛!!!嘿嘿,说穿了,小老头,你就欺负我们这几个出身不够显赫对吧?!要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诸葛尉迟霍马张刘六家的人,你还敢腆着脸说这种话吗?!!干!!今天你不给哥几个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别想手脚齐整地走回你的破房子!!!”
“呵呵。”白闻钟手心托着王轻风肘弯一抬将他扶起,望向彩头男笑道:“这位年轻人,火气和口气一般大小啊。按理说老夫该爱幼才是,但尊老先被你违逆了,老夫怕是不得不以大欺小一回呢。”
李王爷孙听白闻钟这口气,知道今天一事不能善了,齐齐让到一边,令白闻钟与那彩头男子能面面相对。
“妈了个逼的!真当小爷来玩吶?!哥几个!上啊!!!”
彩头男一声吆喝,要聚众围攻,却见随行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要跳出的心思,暗骂一声“草!怂包!”当真提气一蹬,踢凹了大宅围墙一块,纵到空中,右手指节弹动,拇指内压,食中两指挺直往白闻钟一指,已然打出一个戒诀:
“南无:老头儿去死吧!——断骨光刺!!”
“唉。”白闻钟一声轻叹,无声无息,身影已飘然落到半空中彩头男子的背后,看见他那一招戒诀在结实的石铺地面上打出一个直径一米、深不见底的黝黑空洞,朗声笑说:
“黄口小儿,本事倒不赖。”
“小惩大诫,老夫就取你一条臂膀吧。”
“咔”地一声,满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