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父子,总是相像的呀!”董其姝怼了句,言下之意,四贝子好是不好,那都是王爷亲生的贝子,你说贝子好也罢不好也罢,那都相当于说了王爷,小心说话吧。
宫南瑾被这话说的无话可接,哼笑了一声,翻了个眼圈儿不再言语。
董其姝自顾自得炫耀了两天,还以为只有她知道王爷提前回来了,其实她不知道孟玔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悄然回了府,这之前一直与婉婉一起。
七年的夫妻,孟玔对婉婉说不上爱,但却视她为亲近的人,尤其是这些年随着年纪日渐增长,越来越理解了他的父君为什么一直对婉婉信任有加。以她的行事做派,为人性格,都越来越给人感觉像是一泊可以用来载心的净湾。所以近些日子以来,大事小情,他都乐的与婉婉商量。
府中家大业大,他也自知这几个妃妾的性子,若是偏着倚着谁,不免闹的鸡飞狗跳,而婉婉就从不使他难做。
从前那几年,他独抬高董其姝,宫南瑾的父亲掌有兵权,在这府中自是不能亏待,得了四贝子之后就更疏于对她的关照......这些她无不默默接受,就连他父君问起来,她也从未多一点不满的话来给他父君添事,这次三个新纳的妃妾,也是被她安顿的妥帖。这些,都让他对她多了许多钦佩和信任。
虽然,那也只是钦佩、亲近和信任。
她长相端庄秀美,自是不必说,她从不向他无端索要,提出任何要求,她做事永远都是那么得体,像是永远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而也正是因为她的滴水不漏,她的行事德方,使他不能够完全像对待一个妻子一样的对她。
他对她,现在就像是很亲的亲人,很近很近的朋友,甚至亦像是另外一个自己,但那绝对不是男女间情爱的感觉。
要说董其姝向她炫耀,也不是没有资本的,他宿在她房里,也是几年前的事了,自从那次流产,被大夫告知再也不能生育的那天起,他就显少再碰她了,即使是同房,也是异枕,再也没有了肌肤之亲。
而这又有什么呢,她本来对他,也是同样的感觉。当年在丹丘,离了肖靖哥哥,她的心里也再没有住下过谁,她对他,也只是例行她作为丹丘公主的责任而已了。虽说现在,早已像是亲人,但要说爱,他与她不过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罢了。
这次宁川之战又是一片前景看好,眼看战事就要收尾了,他将前线的事交给了宫璟逸他们,自己回来,是因为要抽这几天的时间给孟璋移过去一棵垂钓遮荫的树。他对她说这些的时候,她暗自揣测,能使他暂且放下战事回来,定不可能单纯为了移植一棵树这么简单,若真是,那也是这树,非比寻常的重要。
这么一说,孟玔会意的拍拍她的手:“还是你聪慧,最能了解本王的意思。”
“莫非王爷这次回来,是因为妾身上次的家书?”
“正是。”孟玔眼神认真,肯定的回答。
他这次回来,定是和主君之位有关了。
此去宁川之前,他特意交代婉婉,留意皇宫动静和他几个皇兄皇弟,记得家书要走他专人特派的加急密信。半月前,婉婉给董骞发了约亲涵之后,便接着一封家书给了孟玔,书上告诉他孟璋最近身子骨越来越虚弱,前几日出现了吐血的症状,恐怕是患了重疾。想是父君自知身子骨如何,掂量得清此疾轻重,便更多的操持起了维系后嗣的事儿来。
这样一来,他便回来了。
他有一个在前朝颇有威望的大哥孟瑄,还有几个如他当年一样年轻便立有战功的弟弟,如今父君并未定下长嫡继位的原则,此后大统接管在谁的手中还是件未定的事。不过眼下孟璋倒是颇属意于他大哥孟瑄的。如此一来,他就被动了,更何况,现在他在前线带兵打仗,他的长兄却已经开始替他父君处理一些前朝政事,若是再不做些动作,就晚了。
他这次回来,打算向他的父君告一个长长的伤假,好有些空余的时间,琢磨琢磨这事儿。
当然像夺嫡这种事,他心中暂时也还没有把握,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吐露给她。他最近行事与往常颇有不同,加之家书之事是通过她处理,婉婉瞅准了这件事儿,前前后后一联系,自己闷在房中想了许久,揣摩出了她夫君想要接掌他父君大业的用意。
虽然,这也是猜测。
此事重大,弄不好甚至关乎整个府上的人安危,所以,她也还不打算问。
她回过神来,对着董其姝说道:“是啊,妹妹若是不说,我倒是不知王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