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晓也知晏子乾不可能让余萍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些说出来的,心中虽有失望,但还是同意了,“你既有冤情,便一同前来吧。”说完,厉晓便转身先走了。
晏子乾见状,心中微松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王爷圣明,晏大人仁慈,肯听小女冤情。”余萍头深深触地,语音哽咽。擦了一把泪,起身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见没什么可看的了,虽然还想知道后文,也只能不甘心的散去了,只有几个对国事比较敏感的人听到渝江,隐隐觉得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茶馆雅间
厉晓坐在最上座,晏子乾陪于下座,而余萍,则站在二人前方,垂首抹泪。
“好了,你有何冤情,就在这都说出来吧。”
“王爷,大人。”余萍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可眼泪却依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余萍的目光注视着厉晓和晏子乾,缓缓说道:“渝江水患,祸及泽城,而朝廷派来的赈灾官员,不光贪污赈灾银款,还强逼商户贱卖建造渝江大坝的材料,民女父兄虽知此事不可为,但却不敢违抗,只好留下证据,哪知,哪知……”余萍压抑的哭声传来,听得人心酸。
“好啊,好啊!”厉晓简直怒不可遏,用手使劲的拍打着桌面,气得脸都红了。“父皇对这些人如此信任,他们就是如此回报父皇的信任的,本王这就进宫,向父皇告上一状,也为那泽城的万千百姓讨回一个公道来。”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王爷。”
“恩?”厉晓抬起的屁股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怎么了,晏大人,还有什么事,你千万不要拦着本王,本王现在气的很,哼!”
“不是的,王爷。”晏子乾将目光放在余萍身上,目光中充满怀疑,“王爷怎知此女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为何不去大理寺,而是当街拦下下官车驾,而且……”
晏子乾话未说完,余萍便猛地直起身子,“晏大人这是何意,是不相信民女吗?”余萍的声音越说越大,好似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目光中也透露出刻骨的恨意。
“民女刚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若大人还不信,民女愿用生命证明!”说完,余萍便猛地将头向地上磕去。
“等等!”晏子乾急忙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有血,慢慢地从地上晕染开来。
晏子乾连忙向门口走去,他不敢去动余萍,只能要护卫赶快找郎中来。
晏子乾的脚腕被一只手抓住了,他低头看去,就见余萍侧躺在地上,细细的喘着气,血从她苍白的脸上淌下来,触目惊心。
余萍费力地举起手,将手中书册递给了晏子乾,“大人,大人,民女绝无虚言,大人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
晏子乾连忙将书册收于袖中,忙安慰道:“你放心吧,王爷及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你现在先不要说话了,安心等郎中来。”
余萍脑子已经有些被磕得不清楚了,但嘴中还在喃喃细语着:“我父兄因此祸身亡,我恨啊,我好恨啊,爹,爹,大哥,你们为什么要死啊,为什么……”余萍细语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晏子乾蹲在旁边看着余萍,眼神复杂,他只是有些怀疑,毕竟渝江水患不是小事,若清查此事,必牵扯甚多,而且,余萍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偏偏就被成王看见。
晏子乾闭了闭眼,是他着像了,只想着如何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却忘了自己进入官场的初衷是什么了,不就是为了天下不再有像余萍这样有冤不能诉的人有一个公道,不就是希望大厉能够海清河晏吗。
厉晓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怔。他虽是皇子,可因为母家不显,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才能被皇帝重视。其实现在越演越烈的皇位之争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他虽然有野心,但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没想搅进去,但心中总也是有些不甘的。
他总想做出什么事来让父皇看看他厉晓也不是那么不堪大用的,所以余萍出现后他也只是略略想了想就同意了,反正按余萍设计的,就算最后出了什么事也跟他没关系,他也只是碰巧遇见这件事罢了。反倒是成了,能让他那个眼高于顶的太子大哥狠狠摔个跟头。
可他没想到余萍为了让晏子乾相信,居然这么狠,还真是有些吓到他了。也不用如此吧,那些事又不是假的,渝江发大水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是有人去贪污的,只是没人捅出来罢了。毕竟现在官场上就是这样,你不贪,还有别人贪,你要是洁身自好,别人心里就不安定了啊。
不过,厉晓看向晏子乾,心想这个估计就是个洁身自好的,晏家嫡长孙,也不会看上那些,晏家更重视的是清名。
不一会儿,便有郎中来,将余萍带走去医馆了。
这时,晏子乾才羞愧的对着厉晓说道:“让王爷见笑了,此乃刚才女子呈上的证词,还请王爷过目。”
晏子乾将书册至于手上,恭恭敬敬的呈给了厉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