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是圣人。
其实,感知能力比寻常人士,灵敏的太多。
王羡兵筋脉全断,脏腑受挫。
基本,只有等死的份了。
“抱歉。”宁尘朝着王羡兵点了点脑袋,满怀歉意道。
王羡兵笑道,“欠六王爷一个人情,现在人情还了,我心里舒坦。”
“可……”
王羡兵打断欲言又止的宁尘。
深吸数口气,他艰难得转过脑袋,望向山脚下的风景,自嘲道,“这个地方,很适合安葬我王羡兵啊。”
将军冢下,葬将军。
恰好。
“你先前问我,李纯阳如今已是北王朝的摄政王,而我这位当年与他平起平坐的大将军,早已沦落到沿街串巷做小本生意苟活,一番比较,是否后悔?”
王羡兵眼神烨烨得看着宁尘,一字一句道,“我不后悔。”
宁尘保持沉默。
“咱北方这破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规矩方面,更是相当齐全。”王羡兵道,“你记住四个字,功高震主!”
宁尘眼睛陡然一亮。
王羡兵莫名其妙得提示这四个字,未必就全在李纯阳身上。
实际上,李纯阳如今风光也好,来年落魄也罢,与他何关?
“你果然聪明,难怪宁王族那么多第三代子嗣,六王爷独独挑选你,亲自培养。”
王羡兵拉过宁尘的衣服,艰难得小声道,“如若有一天,你宁河图开辟国|统,自立王朝,那么送你穿上那件龙|袍的众多将领中,谁功劳最大?”
宁尘依然保持沉默,但自身,心知肚明。
“谁最大,谁最该死,因为这是规矩,功|高|震|主者,自古不可留。”
王朝开辟,天下一统。
等于进入了太平年岁,而一切落向正轨之后,为延续王朝血统,往往会将开朝之初,那位影响力最大的功勋人物,亲自赐死。
这是为了下一代,扫除障碍。
更狠的王朝主宰者,会赐死一批人。
三百年前,便有某位布衣帝王,天下一统当年,便用一计杯酒释兵权,直接炮轰庆功楼。
那座楼,死的都是曾经跟着他打下大好山河的衷心部将。
王羡兵压低语气,郑重其词道,“纵使你不愿意,但堵得住麾下子民的悠悠之口?堵得住王朝将领的咄咄逼人?”
“何况,王朝大业,国之昌运,都注定了要他死。”
宁尘深吸数口气,五官开始狰狞,他近乎沙哑着嗓子低吼道,“那是我哥。”
“规矩大于一切。”
王羡兵指了指脑袋,“这句话,我用来提醒你,同时也解开了王某为什么不愿重返沙场的谜题。”
“老子潇洒一生,可不乐意到最后为了王朝大计,主动求死,他李纯阳放得开,老子才没那么高的觉悟。”
一语双关。
摄政王的位置,太高,太显目。
这便注定了,站得越高,摔的越惨。
同理,白起也逃不开这样的怪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这沙场也一样。”王羡兵轻描淡写得微微一叹,目光迅速涣散。
“其实,我可以不要这……”
人死如灯灭。
宁尘自嘲一笑,摊开五指,轻轻合上王羡兵的双目。
轰!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
宁尘起身后,背对李当心和秦莫邪,似乎有心事,原地驻足了许久,也未曾移动半步,就像是固化的一座石雕。
迎着夕阳,镶上寸寸金边。
这一战,从天亮之时,一直交手到现在,足足一天不分胜负。
“咔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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