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坐回凳子上,从姜深手里拽出衣角,烦躁的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什么事,怎么会闹到医院来。”
“是伯母不同意我和姜深的婚事,结果姜深一激动和伯母大吵一架,伯母气血充头,昏倒了,现在在医院里,刚刚醒过来,姐你不要怪姜深了,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能让伯母满意,我也很伤心......”
“行了,有我在,我去给母亲说说,你们正常过你们的就好。”我打断姗姗的话,怕是再说下去,两个小年轻人坚持不住,就要结局了。
姜深有些无助的看着我,我挂断电话,拽起姜深,“走,带路,我去看看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和妈说,干嘛非要吵,妈一把年纪了,她也是担心你而已。”
我唠叨个不停,灯停在病房门口时,姜深担心我,说了句,“你确定你进去妈不会再受刺激吗?”
我想想也是,“那我不去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去吧。”
“不行,我解决不了。”他不再顾虑那么多,推门带我走进了病房。
这是vip病房,母亲喜清净,所以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母亲的窗前摆放了大束的鲜花,并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我也没有开口多问,坐到母亲身边,对护工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先出去下。
从护工手里接过毛巾,重新在水盆里清洗,拧干,轻轻翻开母亲的手,一下一下的擦拭,动作很轻很轻,害怕弄疼了她。
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鬓角有一两根白头发清晰可见。
我鼻子一酸,好久都没有这么看过母亲了,再见没想到母亲已经老了这么多,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小泪花忍不住的从眼角偷偷留下,我吸了下鼻子,酸楚蔓延开来。
“姐,你哭什么,还没劝你呢,你自己就先投降了,你这,行吗?”姜深有些无奈,转身从口袋里又开始掏,我了解他心思,小声训斥道:“抽烟出去抽去,在屋子里不准抽。”
他烦躁的抽了一大口,把烟扔在地上,在鞋底拧两下,灭了烟,一屁股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玩。
家里最小的是男孩大概都是这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家里的大人还很无奈。
我不理会他,继续抬起母亲的手仔细擦拭着。
突然,母亲的手指动了,握住我的大拇指,我有些紧张,许久不曾感受过母亲的温度,心“突突突”直跳。
“妈...妈......您好点了吗?”我小声唤着,母亲一点点睁开眼睛,我笑了。
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趴在母亲的怀里,像个没出嫁前那样撒娇,“妈,你终于醒了,真的要吓死我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可往往现实总是很残酷,还没有感受足够的温暖,就被母亲推开,“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抱我的!”
我偷偷擦去眼角的泪花,小声说道:“妈,您晕倒了,我担心您。”
母亲一甩胳膊,厉声训道:“不用!你应该担心我会不会见到你被气的再昏倒!”
“不是,不是啊,妈。”我极力解释,可母亲强列咳嗽起来,捂着胸口,脸都是通红的。
我赶忙过去搀扶,抚摸着她的后背,“妈,你不要这么激动,医生说您不能再生气的。”
似乎母亲真的是很讨厌我,抓住我的手腕再次甩开,冷冷的说了句,“滚出去!”
委屈的泪花瞬间湿了脸,我请求,“蹲在母亲床边,试图握紧她的手,“妈,我走可以,您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气啦,气坏身子我真的就是罪人了。”
母亲拍打着胸脯,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断断续续的说:“你...你...你害死了你姐姐,你本来就是罪人,还说什么!”
姜心的死是他们恨我的理由,也是我和母亲之间一道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