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发的群红包上,手机反应灵敏,已经戳开——你抢到了春城毛茸茸发来的红包:豪斯蛋蛋三个。
微信红包还能发这种东西?
“同学?”
孙娅抬起头,看到一个明明陌生但又有点熟悉的女人,她穿着白大褂。一开始她没想起是谁,但是视线顺着对方的方向扫过,就落在病房内学校的大幅招生广告上,这儿瞬间就和记忆里的高中校医室重叠起来。
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孙娅就是在本省读的大学,后来直接留在省会工作,可以说是多年经营。因为跑过文教口,作为同在省会的名校的母校,她因工作需要也时常来。对这所学校不可能不熟悉。
怎么被雷劈到中学校园了?
她明明在市下某县城区域的村部里采访……
孙娅抬手揉了揉额头,然后发现手好像也不对,很瘦,手上还有茧子。
“还是感觉不舒服吗?要不要输液补充下、体力?”女校医看了她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她身边那沓传单,语气关切:“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这么拼,外面太阳那么大,你顶着日头发传单会中暑的。要不是你穿着校服,有同学路过把你抱回来了,你晕在路边多危险……”
“孙娅,你好点儿了吗,我给你买了瓶水来。”一个瘦瘦高高,穿着校服的男生走了进来。
孙娅定睛一看,觉得很是眼熟。
接着校医室又走进来两个男生,一个拿着球,另一个提着双球鞋,拍了拍第一个男生的肩膀,然而挤眉弄眼说:“李厚文,可被你逮着英雄救美的机会了吧!”
被叫作李厚文的男生看了孙娅一眼,急道:“别乱说。”
“谁乱说,是谁抱着个人比期末体育短跑考试还跑得快?”另一个男生也取笑起来。
“这有什么,孙娅那么瘦!”
“啊哟,嫌瘦啊!”
坐在病床上的孙娅沉默了一下,心中思绪纷飞。
这显然不是梦。
梦不可能会有知觉,她此刻感到很疲惫,头痛。梦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细节,她记忆里完全没多少李厚文的内容,只大约记得他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如果不是这几个男生喊出名字,她大约名字也记不起。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孙娅盯着墙上那巨幅招生广告的落款——2006年。
她居然回到了十一年前。
李厚文见孙娅半天没说话,生怕是他那两朋友的错,忙将人连拖带拽的赶了出去。只是他再转回校医室,孙娅却不在病床上了。
“老师,刚才那位同学呢?”
“噢,她说她没事就走了。”
“老师,她都晒晕了怎么会没事?”
“我当然知道,但她要走谁拦得住。真是的,咱们这种学校,有几个人像这小姑娘一样努力的,你们一个个娇生惯养的,只怕连勤工俭学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厚文完全没听老师啰嗦,直接跑出门追去了。
这让孙娅没有太多压力的就签下了租房合同。
“你手头也没闲钱,按月交就行,不急。”李荨只拿了一个月的租金,一半的押金,便说有事先走了。孙娅知道这是她的一番好意,心里很是感激。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不外如是。
搬进新居那天,孙娅搞了大半天的卫生,就连蛋蛋都跟着她忙上忙下。
没错,她决定带着蛋蛋一起开始新生活。
既然都新生了,如果不能活得比从前随心所欲,那就太不值当了。
孙娅觉得,她跟这颗蛋有缘。
那就留着,以后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瞻前顾后精打细算的日子她过够了。
“蛋蛋,够啦,停,停!”
孙娅将拖把提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湿漉漉的拖把就被蛋蛋的又快又大力的“踩”干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蛋蛋能不能听懂人话,但是经过这两日相处和尝试,蛋蛋至少能体会到话音里的情绪。
蛋蛋意犹未尽的从拖把上跳开,眨眼就蹦到了孙娅的肩膀上,还带起几滴拖把水。
孙娅连忙赶它,“脏死了,乖,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