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请吧!”
她说着,还体贴地为杨谨撩起了门帘。
杨谨对她好感更甚,忙谢过了她,和申全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布置,简单而不事张扬,当中一把椅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擎着一杯热气蒸腾的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杨谨第一次见到这位玄元门的掌门,与她脑中设想的全然不同。她以为,既然是“掌门”,又是庄主的“师姐”,就算不像药婆婆那样满头白发上了年纪,也该有几分岁月了吧?
却不料,从对方的脸上她看不出分毫岁月的痕迹,若论样貌,比旁边侍立的那个孟姓的姐姐仿佛还要年轻些。可那周身散发出的气度绝非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可以比拟的。
即便坐着,也可看出她身形是高挑的,身材比庄主略丰腴些,风姿却毫不逊色。
那位掌门听到声音,收起了神思不属的模样,自茶盏上抬起头来,一双凤目与杨谨的对上了——
杨谨登时觉得像被钉在了原地。那双眸子的眼角处微微上挑,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直将杨谨的身体穿了个通透。嗯,其中夹杂着的不止是英气,还有……
杨谨漂亮的眉毛不由得蹙了蹙,莫名地,她觉得掌门的目光中含着某种杀伐之气。
她有点儿怕。
柴麒看了杨谨一眼,淡问道:“来了?”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很像是她等了许久,就等自己到来似的。
杨谨觑了觑桌上那张申全之前在门外递上的拜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老老实实道:“是。”
申全见这诡异的情景,抱拳赔笑道:“见过柴掌门!多年未见,柴掌门神采依旧啊!”
柴麒一顿,呵笑道:“多年未见,申总管,你也风采不减当年啊!”
申全笑道:“托您的福!”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送少主来此求见……想必您都知道了吧?”
柴麒听到“少主”两个字,不着痕迹地嗤了一声,道:“前日的书信中,她都对我说了。”
“是,”申全点点头,又道,“那您看?”
“既然她想,就在这儿待着呗!”柴麒随口道,“玄元派也不差她一口吃的。”
申全语结。他是做下人的,没法子将主子要杨谨拜师的打算对柴麒重复一遍,只得讪笑道:“那就按我家主人的说法……”
柴麒却懒得理会他,转向杨谨:“你姓杨?”
杨谨还在关注着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似懂非懂的,冷不防被问到了自家头上,一惊,忙答应着:“是,杨谨。”
“杨槿?”柴麒低声重复了一句,“木槿花的槿?”
杨谨窘然,忙回道:“是恭谨的谨。”
柴麒微微一笑:“就是谨小慎微的谨呗?”
杨谨再次窘了。
“谁给你起的名字?”柴麒又问。
杨谨觉得这问题问的好生奇怪,却也老实回答道:“是庄主起的。说是盼我为人严谨,不走歪路。”
柴麒呵呵一笑:“这盼头儿好!”
转头又向旁边的孟姓姑娘道:“月婵,带她下去休息吧!”
孟月婵忙躬身答应了,又向杨谨温和道:“杨小兄弟,你随我来!”
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消失在视线中,柴麒收回了目光,落于申全的身上。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你和你的随从可以回去了。”她说道。
申全一呆。这就下了逐客令了?也没见少主拜师,也没听到如何安置,就这么回去了,庄主和夫人问起来,可怎么回复呢?
他知道这位柴大掌门的厉害,连自家庄主都得卖几分薄面,只得耐下性子继续赔笑道:“柴掌门,您看,小人回去,怎么向庄主和夫人禀报呢?”
柴麒闻言,凤眼一瞪:“就说本掌门已经收下她了,这有什么难回复的?”
申全又笑道:“您的意思是收我们少主为徒,还是……”
柴麒面色一沉,道:“我只说我收下她了,哪里那么多废话!你家庄主不也就是想给她个安置吗?”
申全暗暗叫苦,心道这是主子们的事儿,我哪儿知道啊!
柴麒继续冷言道:“少主?亏她们俩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申全额头上冒出冷汗来,突觉得自家少主似乎落入了虎口中。可少主不少主的,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啊!这位冲她发哪门子邪火呢?
如此想着,申全突的一凛,心道:怎么玄元派里只有这主儿,没见到那位掌门夫人呢?这不合理啊!难道是,妻妻吵架了,这主儿才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