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孟月婵的背影渐走渐远,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杨谨的脑中纷乱一片,全没了主意。
也不知傻站了多久,恍然回身,她才发现之前那几个后生还杵在她的身后,不知道陪着她傻站了多久。
杨谨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像头目的发声道:“小兄弟,你是来玄元派……学艺的?”
杨谨见问话的人模样忠厚、眼神干净,不像是歹人,方答道:“是。你们几位……也是来这儿学艺的?”
几个后生闻言,脸上皆是一红。那个为首的道:“小兄弟真是抬举我们。我们不过是些干粗使活计的……”
他说着,一一向杨谨介绍,这个以及那个是砍柴的,那边的几个是喂马的,还有那几个是替派里做杂活的……
杨谨听得眼睛发直:敢情孟月婵真把她送来做粗活来了?
那个后生介绍完毕,又小心向杨谨道:“看小兄弟你的模样,也不像是做粗活的。”
玄元派向来待做工的大方,银钱上也不大计较,所以周围的庄户人都乐意来这里帮工。似这几个后生,都是尚未娶妻的,就在这别院里常住着,随时听候差遣,比临时招的更能多得些银子。
再观杨谨,长得俊俏干净不说,就是这副小身板儿,单薄细瘦的,至多不过十二三岁,怎么可能是来做工的?
何况,众人见她还是被孟月婵领来的。别看孟月婵在她师父面前唯唯诺诺的,可在这些做粗活的汉子眼里,俨然就是仙女般的人物,他们也仅有那么三两次能远远地见着这主儿。
这样的人物,亲自送来个瓷娃娃般的小人儿,他们岂敢怠慢了?
虽说那位“孟仙女”对这个漂亮小人儿的态度似乎不大好,他们又怎能想得通这其中的关节?只当“漂亮女人自有漂亮女人的脾气”,对杨谨却是毕恭毕敬的。
杨谨被引到了一间不甚宽敞,却整洁干净的屋子前,只听那个叫于壮的后生道:“杨兄弟,你今后就住在这儿吧!这是咱们这儿最干净的房子了!”
他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看你长得像画里的善财童子似的,总不好让你和我们这些粗人挤在一处……”
杨谨微愕,心头有感动划过。
“多谢你了,于大哥!”她诚心谢道。
于壮被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盯,顿时通红了整张脸,结巴道:“客、客气个啥!”
杨谨见他一副比自己还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莞尔,忍着笑意道:“于大哥,你们今后有什么活,只管吩咐我!我什么活都干得!”
于壮反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干啥活啊?你是个精贵人,将来是要做大侠干大事的,咋能让你干粗活?”
杨谨心中一暖。她被那些“大人物”频频冷落,却在一个普通得近乎卑微的人的口中听到了做“大侠”的期盼,百般滋味涌上心间。
“我有的是力气,”杨谨生怕对方不信,又追上一句,“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练过的!”
于壮闻言,咧嘴憨笑:“那敢情好!以后我们进山里砍柴就带着你,也不怕什么蛇啊大虫啊的了!”
如此,杨谨就在这处别院里住了下来。
无人再来搅扰她,她可以按照曾经的作息卯时起床练功,一日三餐有人做好,她只要随着他们一起吃就成。平素,她时不时地帮那些后生垒垒柴火、扫扫院子,或如于壮说的,陪着他们进山里砍砍柴。
这些活她随在药婆婆身边的时候都是干惯了的,是以如今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众人对她的印象更好,更敬畏她一身的好功夫,所以,当她想要安静的时候,更没人来打扰她。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她碍于自己的女儿身,又不能不洗澡,就向于壮讨一只浴桶。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解释,不料,于壮问都没问,隔日就送来了一口崭新的浴桶。
杨谨意外的同时,想到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洗澡了,心怀大畅。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是不错的。她想。
韶华如流水,转瞬即逝。转眼间,半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半年间,杨谨不止和那些汉子交下了深厚的情谊,修为更是大有进步,连个头儿也猛蹿了小半个脑袋。
她的个子虽然没少长,可肚子也是常常感觉饿的。
如她这般年纪,正是大长身体吃什么都香的时候,偏偏她平时吃的大多是上顿白菜豆腐,下顿豆腐白菜,鲜少见到肉星。每顿主食倒是不少吃,可还是填不满她那极度向往肉食的肚皮。
俗语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杨谨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首阳山不比挽月山庄,没有那弯弯曲曲的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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