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果然,房门前立着一道人影——
孟月婵!
杨谨蹙眉。
孟月婵自然也看到了她,劈头盖脸喝道:“好你个杨谨!不在祖师祠堂老实跪着,竟然敢跑出去闲逛!”
杨谨根本没心情搭理她,由着她吼去,迈步向前,想要绕过她进屋。
孟月婵却不允许她无视自己。杨谨身形向右,她便挪过去;杨谨皱眉向左,她又挡住了去路。
杨谨怒意上涌:“闪开!”
孟月婵从没听她这样大声说话,一怔,紧接着便又挡住了她的路,厉声道:“谁允许你回屋休息的!师父还没回来呢!你竟敢偷懒……啊!”
孟月婵惊呼一声,竟是杨谨冷不防将她的身体推到了一边。她一个趔趄,好歹稳住了身形,杨谨则已经跨步进门,自顾自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孟月婵更恼了,也紧随了进来,指着杨谨骂道:“姓杨的!你要做什么!想畏罪逃跑吗?师父和师娘还没回来呢!谁准你乱动派里的东西的!”
“闭嘴!”杨谨停住手上的动作,吼道。
孟月婵被她的气势惊得又是一怔。
“我没犯错!”杨谨大声道,“而且,我收拾的,是我自己的东西!你管不着!”
她极快地拾掇好自己的包袱、银两,将包袱背在肩上,看都不再看孟月婵一眼,甩开大步就走。
孟月婵眼见情形不对,“砰”的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瞪眼道:“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离开玄元派!你松开我!”
“离开?去哪儿?”孟月婵面露狐疑,却不肯松开杨谨半分。
“我去哪儿与你无关!”杨谨极力掰扯着孟月婵的手掌。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孟月婵被她几度抢白,何止面上挂不住?急道:“你当玄元派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偷了玄元派的艺,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我没偷艺!”杨谨涨红了脸,挣扎道,“你再不松手,我可不客气了!”
孟月婵气极:“就凭你?不客气?你敢!”
杨谨乍逢变故,正心乱如麻着,又被孟月婵缠烦不清,心里更是恼怒,觉得一股业火直撞脑门,突突突的越烧越旺。一时间,她忘了涵养,忘了畏惧,只想将胸口的一团烈火尽力吐出,烧遍孟月婵的全身,将她烧成灰烬。
孟月婵也随着柴麒习学了几年,天赋也是不错,并非全无见识。她已经觉察出来杨谨的异样了,攥着杨谨手腕的手掌仿佛攥着一团火,烫人得很。
孟月婵吃惊之余,眼睁睁瞧着杨谨的周身散发出了一股莫名的气息,将她细瘦的身体映成了金黄色,而那张漂亮的脸,此时则很有些狰狞,仿佛十分痛苦。
孟月婵看得心惊肉跳,竟觉得有些害怕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杨谨,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杨谨高扬的手刀直直砸在了孟月婵的小臂上。孟月婵惨叫一声,痛入心扉,小臂骨被手刀毫不留情地斩断。
孟月婵委顿在地,另一只手按着受伤的小臂,疼得直哆嗦,冷汗顺着额角涔涔而下。
杨谨终于得了自由。
她晃了晃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拧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孟月婵痛苦的样子。
犹豫了一瞬,杨谨终究从包袱中掏出一只小瓷瓶,丢到孟月婵的怀里:“伤药,内服的,一日一丸。”
说罢,她也不管孟月婵作何反应,甩开大步,走了。
杨谨将她丢在泥地里之后,又把那根漂亮的马鞭甩到她的旁边,冷声道:“你这是遇到我了,若是遇到个不会武功的,还不伤了人家的性命?给你个教训!”
说罢,杨谨甩开步子就走。她没工夫和这种跋扈无礼的人多废话。
她刚迈出步子去,突觉脑后生风。杨谨一凛,来不及回头,急向旁侧闪去。
等到她稳住身形,发现那姑娘正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她,脸上有几处破皮,身上的衣衫也颇狼狈。
一击偷袭未中,这更令小姑娘十分气恼。
杨谨戒备地看着她,道:“你打不过我的,别费工夫了!”
说罢,又要走。
“你不许走!”小姑娘大声喝道。
杨谨犯愁地看着她。因着对方同样是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她的心中骤然生出同命相怜的感触,面上划过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