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你的那年——
那年,是哪年来着?其实我没忘,都还记得。
***
在那个年代,北京和上海渐渐有了gay吧。有时你在gay吧的一个角落,会看到一圈漂亮女孩,也不会惊讶,这只是没有地方聚会的女孩们找的一个栖息地。
后来,不知是谁开始吃螃蟹,有了专为女孩开放的拉吧——
每周六的晚上,会有几个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人,出钱包租几个地下酒吧,办临时酒吧,只接待女孩。门票通常不贵,凭票可以领一杯饮料或红酒,有舞池,和普通酒吧没区别。
去的有学生,也有工作的人,相同的是性别为女,还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要追问别人的真实年龄和真实情况,大家的名字都只有一个字母,一个单词,或是一个昵称。
和她的相识,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周六。
初夏。
城城有个好友haku,她办的夜场在中山公园附近。
那天傍晚,大雨倾盆,haku怕当晚的门票卖不出去,回不了本钱,打电话把城城从家里的床上叫起来,软磨硬泡,非要她去包一个卡座,开瓶酒,帮着回回本。
她磨不过这个好友,只好再次牺牲自我,去救场。
那个地下酒吧的地点就在她租住的房子附近,步行二十分钟。
城城到时,雨刚好停。
酒吧的入口是一个下行楼梯,因为刚下过雨,楼梯不算干净。收好伞,走下去,左转后,已经能听到舞曲的声音。酒吧的玻璃门是关上的,草草贴着今晚的海报。
门外蹲着一个短发的女孩,没见过,女孩一见有人来就站起来,腼腆地笑着说:“门票二十,免费领一杯饮料,卡座要开酒另算。”
“我有卡座,”城城把伞放到门外的蓝色塑料水桶里,“haku名字定的。”
对方没多话,推开玻璃门,对里头的人说:“是haku的朋友。”
有个高妹带她去卡座。
这酒吧她不是第一次来,卡座少,统共四个,余下的散位也排列不合理。
整个地下酒吧是狭长形的,四个卡位都在最左侧,haku一直拿她当真兄弟暗算,给的全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最差位置——
一个转角,看不到舞池,阴暗暗的,像坐在山顶洞里。
城城站在卡座的台阶下,haku正在和女朋友聊天,见她来了,马上说:“让人给你开了瓶480的,别和我客气,尽情喝,喝完记得买单。”
城城懒得和她废话,坐到沙发里:“你下回下雨就停一周,免得没人来,空了大半场。”
“我一停,新人就要别的地方了,” haku也郁闷,“这和普通酒吧不同,就是要养熟客。新人来认识了朋友,就成了回头客。你看泰康路的场子,每周六场场满,就是做出了熟客。”
haku絮絮叨叨半天,也因为心里愧疚,又和城城说,帮她找了一群小孩,一起拼卡座。
这样一来,城城只需要付一半钱。
怕城城拒绝,haku还特地说明,拼座的是一群大学生,很单纯。
“我和她们谈了,她们会帮你分半瓶酒。” haku补充。
城城反正是独自一个来的,自然不反对。
没多久,haku就把八个学生全叫了过来。
看上去应该是同一所大学的。八个人有三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polo衫,偏男性化,剩下五个都是普通在校女孩打扮。haku曾给她普及过,酒吧的客人里有一部分都是普通人,直的,纯粹是跟着同学来看热闹。
为首一个瘦高的短发女生佯装老练地问大家收钱,八个人半瓶酒,240元,正好每人掏三十元。等她们凑够了酒钱,haku才叫来一个招待生,先将一瓶新酒开了。
用分酒器,分出了两个半瓶。
八个杯子给学生们,城城一人一个。
一桶冰块大家一起用。
等haku走后,城城一直旁观着她们闹腾。
为首的女生将半瓶洋酒倒入八个酒杯,加上冰块,大家兴致勃勃地拿走了各自的酒。
“我不喝,你们把我的酒分了吧。”众人里唯一穿着背带裤的女孩主动说。
“不喝也拿着,装个样子。”女孩的同伴教导她。
城城看向那个女孩子。
这群学生为了来拉吧,特地给自己做了服装上的区分,偏男性的是短发、polo衫和板鞋,偏女性打扮的全是一水裙子。独这个小女孩是长发,却穿着背带长裤。
女孩是背对着她的,在说话时才偏过了头。
从城城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半张脸。
五官平平,皮肤奶白,脸颊有肉,齐刘海,长发扎成马尾。
她猜,这个女孩应该就是haku口中所说的,只是跟同学来看新鲜的那类人。
那帮学生分完酒,又开始分座位。
毕竟她们只有半个卡座,哪怕再怎么挤也只能坐下六个人。此刻小女生的心思都出来了,全都想要显得大度,全都要让,一时间倒没人肯坐了。最后还是为首的短发女孩笑着揭穿:“也别客气了,反正都要下场跳舞的,轮流坐呗。”
一语解决窘境,她们这才纷纷把双肩包、单肩包和小斜挎包都摘下来,又是脱衣服摘帽子的,闹成了一团。估计是初次来这种酒吧,大家都守着所谓的“规矩”,没有人会想要去问城城,是否愿意分给她们沙发。
等到舞曲开始,大家纷纷离开。
卡座的左侧,堆满小山似的衣服和包,留下了一个人看管。
又是那个女孩子。
女孩坐在卡座左边的衣服堆里,眼睛盯着舞池,因为场内不断变幻的灯光,眼里也始终有着不停变幻的光。
她在左边,城城在右边。
整个晚上,haku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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