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地址,是不安的。
而城城,已经把她的一部分真实圈子,介绍给了米易。
米易看着城城的侧脸,她察觉了,回头对米易笑。
到再上飞机,她对米易解释:“刚才只是碰到机会了,问问他们那里有没有落户的工作名额。你还是多手准备,我建议是留学比较好。”
米易点点头,在她眼里,城城说什么都是对的。
城城看了看窗侧的位子,空着的。
她悄悄指那个位子:“过去坐。”
“不好吧……”米易小声说。
“没人坐,没关系,”城城告诉她,“一会儿能看到雪山了,很漂亮。”
城城把自己的相机塞给她:“我晕机,要睡觉,你帮我拍照。”
米易回忆从北京飞成都的路上,确实一起飞,城城就睡着了,只当是帮她拍照,接过相机答应了。飞机起飞没多久,城城喝了两杯酒,直接盖上毯子睡过去,睡到了空姐提醒要降落,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看身边,米易正抱着她的相机,握着一个黑色的镜头笔,在一点点擦着镜头。
城城头抵在两人当中的挡板上,迷糊地看她:“谁的笔?”
这么专业的镜头笔,她都没买过。
米易被惊到,内疚地看她:“我刚才跑到后边,和那个副主编借的……”
刚刚她拍到高兴了,发现镜头上有灰,没经验,想用手指抹,结果留下了一圈指印。
城城抿嘴笑,头还是昏沉沉的,眯着眼看她和她手里的相机,还有那根镜头笔,真是哭笑不得。能想象得出,她跑到后面去,捧着一个相机咨询人家要怎么擦镜头的傻样子。
“擦好了吗?”她问。
米易给她看:“差不多了。”
城城接过相机,翻看她拍的照片,突然,一抬眼看窗外的雪山:“你看,你擦镜头,差点儿就错过最好看的地方了。”
城城把相机重新塞给她,意思是:还不快去?
米易回神,捧着相机挪到隔壁,那个靠窗的位子上。
“系安全带。”城城又说。
米易忙低头,系好安全带,扭头,看向窗外。
从城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的侧脸,惊讶、惊喜和兴奋溢于言表。
城城知道她会喜欢,第一次自己看到的时候,也很惊喜。
差不多,就在米易现在的这个年纪。
到拉萨市区是傍晚。
虽然坐飞机是分开了,城城想私人让米易享受一下,但在旅店上,为了安全性肯定是和大家住在一起的。旅店算是拉萨比较好的了,位置佳,也干净。
大家办好入住,聚在旅店后院的小楼上,吃了晚饭。
王博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在众人落座后,就举起酒杯,慷慨陈词,奉承了各位前来捧场的大佬们有善心,支持慈善事业,代表赞助企业,代表公司领导感谢在场众人,巴拉巴拉,如此等等,说了十分钟,一杯饮尽,开饭。
大家吃着,聊起来,自然会提到一个名字,是明天才会赶到这里和大家会和的人。
米易注意到,那几个认识城城的人说到这个名字,会看城城,笑着打趣。城城则是笑着,不接这些调侃。
“酥油茶。”城城问王博要了两杯,递给米易。
米易两手捧着,闻了闻,小声问:“像奶茶?”
“嗯,”城城抿了口,“我教你,你到一个地方,吃不惯也要尽量吃他们的东西,容易抵抗水土不服。食物的力量很神奇。”
米易点点头:“我买了红景天,给你留了一盒。”
城城笑:“那个要上高原之前吃,现在,没有了。”
“啊?”米易郁闷,“好贵呢。”
“多贵?”城城又笑,“我给你报销。”
“不用,不用……”米易后悔自己多嘴。
吃完晚饭,记者们都跑出去采风,了解当地习俗了。毕竟是记者,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怎么可能坐得住。五个多小时的飞机,还有在路上转机等待的时间,折腾了足足一个白天,两人很累,哪儿也没去,城城洗完澡出来,找吹风机吹干头发,爬上床。
城城抱着被子,趴在枕头上,迷糊要睡着时,听到一声声关灯的细微声响。
书桌的台灯,床头灯,最后是房间大灯。
在黑暗里,她睁开眼,大多数的灯都灭了,只留了洗手间的。她看到米易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钻进被子里……然后她就先睡着了。
这一晚,米易没睡着,继第一次坐飞机后,她开始经历第一次住旅店。
在宿舍里明明是八个人合住,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除了集体睡觉不要闹出大动静,也没什么避讳。可这晚,她睡不着自然想翻身,翻一次,觉得被子声响大,翻两次,更觉得自己很烦,一定会吵醒城城。
最后就这么僵僵地平躺着,再没敢翻身。
四周静悄悄的,不是说人睡着了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吗?也听不到她的。
估计隔得太远了。
米易悄悄扭头,看黑暗里的影子,城城像是只小动物,缩在床边沿,把被子抱在怀里,抱成一团儿。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不憋气吗?真想给她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