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歌,小心观察城城,决定等她稍有醉意,就把她给弄回去。
城城喝起酒,就像猫吃鱼,狗啃骨头,眼睛都是亮着的。
Haku曾经说过,城城喝酒,特别像狗吃东西——护食。
人家谁和她抢,她都要急。
米易伸手……去够了一瓶酒。
城城下意识抬眼,望向这里,米易心虚地晃了晃小瓶子:“我想试试,就一瓶。”
城城抿嘴,很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一溜瓶子:“你喝吧,我多要一瓶。”
米易马上放回去:“不要浪费钱了,还是你喝吧。”
“你喝,没关系,”城城解释,“我有强迫症,心里想着要喝多少的量,必须要喝到,要不然自己难受。”
这也能强迫症?所以她才护酒?
米易像解开了一道难题,真想告诉haku真相。可一想,也一年没联系了,自从城城退群,她也退了。一起呆那个群的同学林婷在圈子里交了个女朋友,没两个月就被插足了,后来也没再提那个酒吧和那群人。林婷告诉米易,她的体会是女孩之间的感情很脆弱,在一起本就要藏着掖着,碰到被人插足,都没立场指责对方,只能认倒霉。
酒精慢慢上头。
城城靠在沙发上听歌。
“你会想haku他们吗?”米易坐到她身边。
城城笑笑,没回答。
成人的世界,尤其像她这种喜欢不停改变生活环境的人,每天都要经历“各奔东西,自此不见”。米易还在相对稳定的学生圈,还没机会体验这些。
“haku是不是说过我薄情寡义?不好亲近什么的?”城城问。
米易被逗笑,真有说过类似的话。
“她说着玩的,你长大就知道了,”城城感慨,“人和人之间缘分其实很浅的。”
米易想控诉,她只比她小了几岁。
酒精使人迷醉。
米易只喝了小半瓶,脸红着,浑身滚烫。她脸枕在沙发上,看近在咫尺的城城,有句话叫“酒壮怂人胆”,她胆子现在无敌大,你看,都伸手去握她的了。
城城感觉到自己手背被米易攥着,预感到什么。
她看到米易靠近自己,身子前倾过来。米易的眼睛里含着水,女孩子的身体是柔软的,挨着她。城城是不相信,几口能醉人的,但相信酒能让人乱性。
城城望到那双眼睛里去。
最怕就是一颗真心,最怕这个。
她的手在米易腰后轻拍了拍:“再唱两首,回去了。”
说完,又轻声补充:“天要黑了。”
“嗯。”米易只得去拿被自己丢在沙发角落里的话筒,打开来,一首歌刚好结束,只好握着话筒,等着切到下一首。
城城坐直了身子,继续自己接下来的工程,把一打啤酒喝完。
后来米易一直靠着沙发椅背,盯着她看。
临出门,是黄昏。
城城坐上出租车,对司机说要去布达拉宫。
那里白天两人已经上去过了,这么晚?要去做什么?
下车后,天黑了。
司机把他们放在布达拉宫对面的马路上,那里有人行道和花园。米易在夜幕下抬头看灯火辉煌的宫殿,明白了。白天看得是里边的舍利子宝塔,看得是宫殿里衣食住行的宫殿,夜晚要远看,看整个宫殿的灯火。
城城头一回和米易要那个单反相机,帮米易连着拍了十几张照片。米易想提出合照,可从KTV出来后,城城就看上去不爱说话,醉意是有的,弄得米易不敢多和她说话。
她喝醉了是不是会心情不好?
米易回忆着在上海的情形,摸不透,因为城城过去没喝多过。
那晚后来起了风。
城城看天太黑了,怕打车回去不安全,给王博打了个电话,让包车的司机来布达拉宫接了一趟。到了旅店,王博把米易叫走,帮着弄点公司的资料。
城城则和几个相熟的记者,在公共休息的大厅里,闲聊着。期间,米易几次经过大厅,都看到城城在喝茶水,还听到那些人笑着问城城,是不是喝青稞酒去了?
青稞酒,对,还没陪她去喝过,她肯定想喝。
米易在心里遗憾着,被王博叫了声,匆匆而去。
到十一点,米易忙完,回到房间里。
城城还在外边聊天。
米易翻看着单反相机里的照片,看着布达拉宫的夜景,看自己在对着镜头傻笑,想到明天要走了,心情格外低落。
等到一点多,门被推开。
米易立刻从沙发里坐直,城城看到她还在沙发上等自己,惊讶地笑了:“你快睡吧,我们在打牌,”城城看到那个单反,想到什么,伸手要过来,“相机给我,我一会儿把照片都给你拷出来,给你存U盘里,明天正好带走。”
米易把相机递给她:“你不要睡一会儿吗?”
城城笑,摇摇头,对她挥挥手,走了。
后来整晚,她也没回房间。
六点多,天快亮时,城城回到房间,用毛巾擦了擦脸,刷了牙,相机扔到敞开的旅行箱里,她把一个簇新的U盘放到米易手机上。自己摸黑上了床。
一觉睡到十一点多,再醒来,头还是疼的,眼睛困得睁不开。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个时间米易应该在机场了。
她翻身,坐起来,靠着床头让自己清醒,看到茶具柜上放着一个绿色的大瓶装的雪碧。她光脚下床,地毯很脏,但一会儿要洗澡的,也无所谓。
到茶具柜前,看到雪碧瓶子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我说过要请你喝酒的,青稞酒。旅店老板推荐的作坊,要是不好喝的话,倒掉也没关系的,只是想着你这次来还没喝过,想给你打回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