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许乐康原是压力极大,心事重重,自然也懒得去顾及这些。何况,母亲不在,再是邀请亲戚一同去祭奠,反倒更是尴尬。
许乐康思虑再三,还是与妹妹两个人一起去父亲墓前献花祭奠。
意外的是,许壮为的墓前已经有一束花。一束白菊,夹杂着些小黄花的点缀,格外素淡。
许乐康俯身整理了一下花,没有标记卡片,他猜测不到是谁送的花。
也许是父亲生前的某位情人?
这并是一件愉快的想法,不过,二十年的抗议无效,他也渐渐的被迫接受了父亲的生活与父亲周围很多女人;尤其是在父亲去世之后,他开始与过往的怨恨和解,学着放下。
春节前,许乐康提前去向季朝明与尚超拜年。
那些许乐康过去厌恶的繁文缛节,憎恨的虚与委蛇,他都要尝试着去做。何皓白与赵辉光被捕之后,许安集团的元老只剩下季朝明与尚超,许乐康要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尊重。
季佳熙邀请许乐康与许乐雅一起出国度假,却被许乐康拒绝。自从那一次失败的表白之后,很显然,季佳熙知道,与许乐康的关系渐次疏远,再难恢复到从前。她时而灰心丧气,满怀委屈与怨恨;时而又重拾信心与希望,想着如果有足够的耐心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许乐康依旧去看望了何皓白与赵辉光的家属,询问着他们聘请律师等等事宜。早已经是势同水火,对方眼中皆是仇恨的目光,许乐康依旧淡然,留下了礼物,躬身而出。
他要的不是何皓白与赵辉光家属的理解——只要有立场,攸关性命的大事,并没有谁会真正的不失偏颇的理智和理解,在他们的眼中,何皓白与赵辉光等人的诈骗只不过是普通人难以避免的贪婪,而许乐康是无情无义的。
但是,许乐康依旧愿意表现出善意。
许安集团今日之势,是成是败,与他们都息息相关。
春节已过,许乐康携妹妹许乐雅去海口度假,与沈诗诗与沈家旭会合。
黄静怡的别墅难得的人气旺盛,很是热闹。
夜幕降临,晓月落山。院子里保姆协助下,许乐康和沈家旭一起架起了烧烤的炉子,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了果盘,海鲜,红酒等,一家人围坐,吃饭闲聊。
“你的父亲去世这半年,许大少真的是成熟多了。即便是最美好的假设,也没有想到,有一日,我们可以和气的围坐一堂。”
黄静怡道。她在许安集团工作的多年,与许乐康其实很是相熟。然而,虽是熟悉却也是半分不能亲近——因为许乐康总是敏感而敌视。可如今,即便是沈诗诗与沈家旭,依旧是他可亲的人。
“可是,我将集团带到了泥沼,还不知道能不能自救。”许乐康说着,端着红酒,示意黄静怡:“黄董,希望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我需要您的支持。”
黄静怡点点头:“会的。我相信你……家旭跟我讲过你与季朝明的赌约,有乃父之风。即便是输了,又怕什么?”
许乐康原是略是暗淡的目光亮了亮,与黄静怡干杯。
即便许乐康没有明说,黄静怡也是听出来他有求于己。
饭后,书房里,黄静怡将一份表决权的委托书递给了许乐康。
许乐康震惊不已。
“我很是惭愧……如此的信任,我愧不敢当。”
“可是,你最需要的不是这个么?”黄静怡道。黄静怡个子很高,妆容精致,她是南方口音说普通话,很慢,一字一字,格外庄重。
许乐康接过来,微微一躬身。
“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就好。今日是我的决定,他日是你的决定。”黄静怡道。
“黄董,您后悔过么?”
许乐康再度看了看这份授权委托书,望着眼前的黄静怡,道。
黄静怡颇有才华,名校商学院毕业,任职企业高管多年,身家不菲;即使如今年近五旬,风韵犹存该如是。可是,她一生未婚。
黄静怡淡然一笑,摇摇头。
“你如果会爱一个人,那么,无论结果如何,最后你一定不会后悔爱她,而是会后悔没有勇敢的去爱,没有好好的爱她……”
醍醐灌顶一般,许乐康陡然醒悟,眼前划过一个人的影子,教他越发的思念。
明明是很喜欢的人,却不敢去爱,那份遗憾与压抑让他无可逃避,满是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