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颗冰冷破碎的心,这才成功上位。只是白大人却不知,如今的枕边人才是真真正正害死他发妻的杀人凶手呐!”
李博文说到此处,又陡然停下,开始吃起了面疙瘩,急得白贵海是直晃着他的胳膊,差一些撒了一桌子。
“老弟,你这说话别只说一半,快快快接着说!”
李博文抹了一把吃得油腻腻的嘴,又继续道:“其实当年接生白夫人的产婆是刘氏找来的,刘氏贿赂了她一千两的黄金,要她在白夫人生下孩子之后直接掐死,再伪装成是在产道里憋死的!至于白夫人的大出血,也是因为产婆给下了烈性赤芍的缘由,这药是大活血的,用在刚刚生产的白夫人身上,自然是要大出血的!”
白贵海此刻已经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嘴张得比鸡蛋还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只听得里李博文又继续道:“那产婆收了钱财以后,怕刘氏杀人灭口,当天晚上便连夜逃亡至陕北,直到过了这好些年,都不敢回来。产婆离开了上京之后,是日日心里愧疚着有鬼,夜夜梦见白夫人和孩子来向她索命,曾经疯了一阵子,每日嘴里念叨着叫白夫人别杀她别带她走,后来便不知怎么的又好了,自己个儿进了尼姑庵修行赎罪去了。”
白贵海听完李博文说完整件事情,心头恍如是惊涛骇浪一般,这件事情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宅院争斗这么简单,毒杀尚书夫人,密谋害死刚出生的尚书孩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一等一的大罪。
“老弟!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白贵海抖着胖子问道,一双手是紧紧地抓着李博文的胳膊。
“那我百事通的话,还能有假不成?”李博文拍了拍胸膛,慷慨激昂道,“我姨母便是陕西人士,这不是要大过年的嘛,她老人家来了上京,这件事可是她亲耳听陕西尼姑庵里的惠瑞师太若说,这位惠瑞师太,正是当年接生白夫人的产婆!”
白贵海这厢却是信了个真切,李博文百事通的名号,在这柏林街一带也是如雷贯耳的,不管是什么歪门斜路子的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更奇的是还都是实打实的真事儿。白夫人惨死的事儿李博文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睛,想来也不会有假。
这等的惊天大秘密如今揣在怀里,白贵海只觉着整个人都震惊不已,他恨不得立刻就与人说道,让府里头的人全都认清楚刘氏这个歹毒妇人的阴狠面貌。
“老弟,今日多谢你坦言,我府里还有事,便先走了!改日再叙旧!”白贵海在桌子上放下了几个铜版的面疙瘩钱便匆匆离去。
李博文在原地望了望他急匆匆往府邸里走去的背影,咧着嘴嘿嘿一笑,抓起一把桌子上配菜的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嘎地嚼着。
待白贵海走远了,坐在他二人身旁桌子的一位带斗笠的青年才施施然起身,走至李博文面前,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金子,悄悄递给了他。
“你做的很好,记着,待会儿另外几个别的府上的人来吃早点,也照样再说一遍,说通了一个,给一锭金子,你可明白?”
李博文连连点头,将手里的金子悄悄放到嘴边一咬,牙齿上咯得生疼,便知晓了是实打实的真金子,心里是美滋滋,态度更是殷勤起来。
“公子放心!我李博文是这一行的行家,保管给您宣扬得有模有样!”
青年人满意点头,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头。他夹了块面疙瘩,混着大骨汤一同就着吃下,隆冬的早晨最是寒冷,这样吃下一碗早点,便整个白日都是暖烘烘的。
风吹起了青年斗笠上的黑纱,轻轻卷起来一个小角,这样细细看去,那熟悉的脸庞,不是墨生园里头的小桓子又是谁?
小桓子心满意足地吃着味美嚼劲的面疙瘩,那厢李博文又逮着了另一个大人府上的家丁,开始了白夫人惨死秘闻的叙说,所讲之处,又是一阵唏嘘感叹。
他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只等着李博文办完事情给钱。这上京城里头最是人人通汇,一个宅院里头,又属下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功夫最是厉害,只要让一个府邸的下人知晓了此事,很快一整个宅子的人便都会知晓。
小桓子含着面疙瘩看向百十步之外气派屹立着的尚书白府,摇头感叹,这白府里头,怕是马上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