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本宫好生安葬柳儿吧,这一回她功不可没,家人那边也多给些体恤的银钱。”
月静安交代了一句,揉着头穴叹了一声:“可怜那丫头了,是个忠心的。”
小竺点了点头,柳儿同为前朝之人,此番为月静安办事,却不得不以性命为代价,着实是惋惜至极。
“柳儿能为娘娘办事,是心甘情愿的,娘娘切莫太过哀愁。”
月静安远望着格窗外的春雨绵绵,抱紧了双臂,以后要步步小心的日子还长着呢,她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哀愁。
另一头的墨生园中是全然不同的气氛,窗户外头的绵绵春雨没有勾起夏子衿丝毫忧郁,她听小桓子禀报着今日翊坤宫中的大戏,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
“越贵妃向来自负,难得有这样马失前蹄的时日,看来莲妃这一回也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她眸中微闪,总有一种预感是月静安一手策划的这下毒事件,否则谨慎如月静安,又怎么会轻易容许一个宫女在自己的膳食里下毒多日却毫无察觉。
“公主说得极是,奴才的线人亲眼看见月华宫的小竺姑娘交代底下的宫人去乱葬岗里把那下毒宫女柳儿的尸首给捞回来安葬,恐怕也是莲妃的授意。”小桓子低声道。
若是柳儿当真是受越贵妃指使下毒,凭着月静安的性子,又怎会交代小竺派人好生安葬一个叛徒的尸首,这其中的真相,便已经不言而喻了。
夏子衿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一旁在绣布上头穿针引线的小葵招了招手,小葵立刻便放下手里头绣到一半的君子兰吐露缎面,碎步至她身旁。
“上回本公主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小葵福身道:“奴婢都打听好了,今年的武试名次排前的多是几位将军的亲子,实力很是不俗,有好几位与柳家的表少爷年纪相差无二,看来这武状元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
夏子衿点了点,如今柳家虽然渐渐有些起色,却终究是不够的,比起越贵妃的树大根深,柳家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
如今柳家的新一辈也只有柳安祁与柳安砾较为出色,两人一文一武,正是好发展的时机,她如今不但要时刻把握机会对付越贵妃与夏子琦,更要暗中替柳家人筹谋,只有柳家更强,形势才能越对她有利。
“武试中,有两个名唤做官池与官硕的应试者,小桓子你这两日找机会便出宫一趟,将这两人的名字告诉安祁表哥,叮嘱他一定要在最后一次决试之前与两人交好,他是这次武试的旁看之一,应该是认得的。”
她记得前世这两个孪生的少年武生分别夺得了武状元和武探花,还成了一段佳话,此后更是在短短几年之内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柳安祁能在两人还未发迹之前好生交往,可谓是一大好事。
“奴才即刻去报。”小桓子躬身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夏子衿食指在桌面上扣动,脑袋里的思绪却是活络了起来,文武缺一不可,武那边自有柳安祁,文这边她自然也要替柳安砾把好关。
“科举……”夏子衿默默念了一句,凭借着脑海里前世的记忆,已经锁定了今年的状元人选。
“不急,慢慢来吧。”她自语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是时机未到,她且等着五日以后的惊蛰日,好好地办一件大事。
“公主,奴婢有要事求见!”
此事,屋门却被一双手敲响,发出咚咚声夏子衿透过门影看着门外人躬身的姿态,抬眼便示意小葵去开门。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门外站着神色怪异的慧儿,她抬头看向屋子里头静坐着的夏子衿,咬着唇瓣上前跪拜。
“你有什么事?”夏子衿问道,平日里这丫头倒是乖顺的,只是今日这样求见还是头一回。
“公主……”慧儿双手搅弄着衣摆,双眼闪烁着,又带有几分惧怕的模样,她咬唇许久,终于是忍不住俯拜下身子,支支吾吾道,“奴婢有罪!求公主恕罪!”
如此一来夏子衿倒是有些一头雾水了起来,她看向俯在地上神色怪异的慧儿,不由得出声道:“你有何罪,本公主怎么不知?”
慧儿抖着肩膀,眼睛一闭便豁出去道:“奴婢受人指使,要给公主的膳食中下药,奴才没能经受住钱财诱惑,罪该万死!辜负了公主对奴婢的一番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