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身边的时候,你竟没有一丝难过?”越贵妃幽幽地问,听着是嗔言,眼中却闪着再认真不过的软光。
那人长叹了一声,把越贵妃搂得更紧了,两身相偎,两情相惜处,却是染着禁忌意味,是不能拿到太阳底下晒的龌龊嫌隙。
“嫣然,莫要任性,你难道忘了八年前的事情吗……我们冒不起第二次险的。”
闪动的眼眸终是黯然了,越贵妃亦是叹了一声,失落之色溢于言表,那是从心底而来的真切,与明圣帝在一起时,从未如此。
“嫣然,再等一等,很快我们就能成功了不是吗,一年,两年,五年,总有一天,我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侧。”那人不忍,搂紧了她,在她耳边字字句句都是许诺。
越贵妃恍惚了片刻,终是上前依偎,双肩颤如少女,依旧细腻的肌肤此刻也多了几分被爱意滋润的光泽。
“我且等着那一天。”
再说回李府,夏子衿二人看着地上被一棍敲晕的状元郎,皆是有些意想不到,夏子衿伸手拍了拍方舟的脸,而他一介文弱书生冷不丁被闷棍一敲,此刻尚在晕厥中,没有一丝反应。
“公主……现在可怎么办……”
小桓子咬着手指,也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他便不下那样重的手了,以为是什么歹徒,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哪里知道竟然是这位文文弱弱的状元郎。
夏子衿沉默片刻,疑惑的是为何方舟会在这里出现,按道理来说,试题泄露应该是与他无关的,方舟的才华有目共睹,否则明圣帝也不会格外偏爱他。
而他却在李府出现,是否意味着方舟与这件事有关?或者说,他知道些什么。
“去取些清水来。”思虑了片刻,夏子衿道,秀眉微微皱起,一切还是要等方舟醒来之后,才能问一个明白。
小桓子取来了清水,顺着夏子衿的意思,用指头沾了轻弹到方舟的脸上,虽说是春日里,凉嗖嗖的水珠拍到肌肤上,还是有些冷人的,方舟果然眼睫微微颤动,不一会儿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他眨了两下眼睛,只觉得后颈有些疼痛,嘶地一声捂着后颈坐了起来,黑暗之中却隐隐看见有火光,再往上,是一张秀丽明媚的面庞。
“公……公主?”
方舟十分讶然,没有想到夏子衿会在这里,而往右一看,是抱着一根木棍不好意思地冲他挥手打招呼的小桓子,瞬间便明白过来后颈的疼痛是从何而来。
“小桓子不是有心的,本公主见门外有人影,以为是什么歹徒,所以才……”夏子衿垂下眸缓声道,蓦地又问,“不过方公子为何会在李府?”
夏子衿眼中有着探究之色,目不转睛地看着方舟的神情,似乎想要看一个究竟。
方舟啊了一声,才拍了拍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来这里,只是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关于李榜眼的事情……我想那位夏总管应该是无辜的……总之……我……”
方舟说得十分混乱,有几分懊恼又有几分犹豫,把两人都听糊涂了。
夏子衿深深地瞧了他一眼,沉下嗓子道:“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方舟愣了片刻,点了点头,望向两人疑惑的神色,叹了一声,缓缓道来。
“其实,不止是李榜眼,那个卖试题的人,曾经也找过我……”
这话一出,夏子衿和小桓子都惊了一会儿,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卖试题的人?”
方舟又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人约摸着四旬左右的年纪,背有些佝偻,右侧鼻翼上有一个痦子。殿试开考前两天夜里,他找到了我家中,出价三万两银子,卖殿试文题。”
夏子衿深深皱着眉,买卖殿试题目是死罪一条,这一点方舟恐怕也不会不知道,那人既然找上过方舟,定也会找上过其他的学子,这条线越来越长了,让她有些想不明白。
“我没有买下那试题,一是我根本不需要,科举本就靠真才实学,确是肚里无墨,即便知道了题目,得了好名次,日后也难免会露馅。二是我家境贫寒,拿不出三万两银子。三是那人面相乍看是奸险之辈,恐怕那试题的真假,都未可知……”
方舟说罢,又摇了摇头道:“我那时不知殿试的题目竟真的泄露了,只以为是什么人想要接着科举试题发一笔横财,虽有怀疑,却也没有多做理会,直到后来金銮殿上的事情发生,我才回想起那一夜的事情,不免有些后怕,这才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李府,想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