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时间能够在位?只要等父皇腾出了龙椅,让我名正言顺的接替上去,到时候我是皇帝,天下之间谁能大得过我去,夏子衿也好夏晟卿也好早晚都是池中之物,等到大权在握,你也会被封为太后,想要谁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成大事者最重要的是能够忍别人之所不能忍,做别人之所不能做。
规心定性,循序渐进,只要能够做到忍辱负重,天下间的仇怨哪里有不能够还报的?
水嫣然静静地听着,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已经是无依无靠的了,从前记挂着夏子琦,和别人斗的时候还会顾虑三分,可现在她截然一身,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如此想着水嫣然也不由得认同了夏斌的话。
的确如此,只要能够忍,她终将有一日会将两人送上绝路,可如今明圣帝尚在皇位之上,即便明圣帝忽然暴毙身亡,接替皇位的人选也有太子在先,夏斌想要取而代之又谈何容易?
“五年,十年,或者更久……”水嫣然默默地念着,心中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持等到夏斌就位的那一日。
夏斌却温柔地抚摸上她的面颊,吐出来晃如柔风抚面一般的话语:“用不着那么久,只要咱两个人同心同德,将阻碍我就位的人和事全数解决掉,很快就会实现替琦儿报仇的愿望了。”
他宽肥的手保养得甚好,轻轻抚在水嫣然的面颊上也如同是情意绵绵的爱怜。
“答应我,先收好所有的仇恨,一步一步来。只要你像从前一般受父皇的疼爱怜惜,那么也能够在父面前为我为说上几句话,常言道是枕头风最厉害,咱们两人里应外合,在这宫中屹立不倒,登上皇权顶端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都说情爱是能够蒙住人双眼的糖衣毒药,夏斌以情做饵,用诺言做诱,势必一点一点将水嫣然的心牢牢抓住。
水嫣然靠在夏衿的怀中,双手回抱着他,她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略有浑浊的双目带上了三分坚定三分决然与三分的恨色,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间化做了让水嫣然忍辱负重的动力。
“本宫答应你……”
她闭上双眼说道,心底的修罗在逐渐壮大。
水嫣然赤足在宫道上奔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明圣帝的耳朵里,他听到下人禀报此番话时也略有感叹,虽然对水嫣然这般有失体统的行径不满,但是一想到她也是听闻夏子琦的死才这般疯狂,遂也不欲加以责怪,只交代了宫人留意着好生安抚就是。
夏子琦的死对于说水嫣然来说是天塌了,可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儿谈资罢了,这一阵风很快就吹了过去并被新的一阵风所替代。
到了举宫迁行至慈恩山庄避暑的前两日,宫中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采办物资与安排出行,没有人再去留意旁的事情。
明圣帝也是日日在朝堂与御书房和乾清之间来回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这一日,明圣帝下了早朝便从大殿出来往御书房去,途经御花园的时候特意挑了一条近道走,与一旁礼部的官员还在商议着迁行之事的诸多细节。
恰逢是御花园中花卉盛开的旺季,阵阵扑鼻的花香让明圣帝被国事缠绕的焦躁心情也有了片刻的缓解,他放慢了脚步,却只见御花园道路的另一头缓缓地走来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浅白的衣裳,长发只用一根木簪轻轻地挽着,略施薄粉的面容有着往日从所谓见的淡然与沉稳,眉宇之间仿佛也多了几分被岁月沉淀的韵味。
“臣妾参见皇上。”
不瘟不火的嗓音柔柔传进明圣帝的耳朵里,他低头看着福身行礼的水嫣然,对于她模样的变化也有些微微吃惊。
“你……”明圣帝抬了抬手,想要说着什么,半晌却又作罢,心中奇怪的是水嫣然为何几日不见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在明圣帝的心中,水嫣然向来就是张扬跋扈与强势的代名词,每每见到水嫣然,她皆是穿金戴银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的金子都装点到身上去,哪里见过她像今日这般清雅的装束。
水嫣然微微的抬起头,露出了半含着淡笑的面容看着明圣帝,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臣妾听说皇上最近事情繁重,现下见皇上和大人们商量事情,想必是赶时间的,臣妾就不耽误您了。”
说着水嫣然就带着得体的笑容起身,也没有什么要邀宠献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