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李三公子的婚事是个火坑,本公主又如何能见死不救呢。”
更何况,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虎威将军可是太子党羽的人,和中书令一家一旦联姻太子党羽的势力必定是更加稳固的,这样的好处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公主说的是,奴才瞧着那月二小姐也是怪可怜的,听说李三公子在婚约期间多次想要同月二小姐行夫妻之实,奈何月二小姐乃是自小受诗书礼仪教化的大家闺秀最看重贞操德行,宁是不从,李三公子前后从月二小姐身边要了两个婢女,是变着花样地羞辱她呢。”
听此夏子衿杏眼微眯,饶是见过许多烂人,也不由得夸这位李三公子乃是烂中之烂,分明是世家子弟却活得与地痞流氓无异,难怪月二小姐如此惧怕他了。
想到今日触碰到月二小姐的反映,夏子衿又好一番思量,她手上臂上的那些伤怕也是李三公子所弄,如此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她却没有胆量公诸,中书令自然便不知这一门亲多么荒谬了。
“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个被封在暗处的龌龊事散出去,让中书令知晓,让父皇知晓,更让这上京的百姓知晓,只要那中书令不是个不管女儿死活的黑心爹,便断断不会看着月二小姐跳进火坑的。介时再让与柳家交好的朝臣在旁帮腔一番,表哥和月二小姐的缘分不就来了。”
小桓子听在耳中笑意渐浓,侧下腰来夸赞道:“公主妙计。”
廊外月色渐重,团团浓云慢动着,肃冷的风呼过宫廊有阵阵细吟声。夏子衿派了人将李三公子的几档子事情朝宫外编排出去,想着只等明日一早明圣帝与中书令收到口风在金銮殿上闹一场了。
一夜是酣眠无梦,夏子衿在织锦软床上卧了一夜,醒来时候已经是天色明朗,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树缝隙打进窗沿。她伸了一个懒腰开口唤小葵打水敷洗面,热乎乎的帕子还没有盖到脸上,小桓子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嘴里叫着大事不好。
夏子衿抬头细听他说出的事情,却是惊地连手里的帕子也掉了。
李三公子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毫无征兆。
当下人发现他的尸体的时候,尸身已经凉透了,全身没有半点伤口,唯一存在的便是被柳安祁揍了一顿时留下的淤青与缺了一颗后槽牙的口。
虎威将军疼爱这个小儿子已经到了极致,忽然失去爱子如何受得了心中的炙痛,李三公子自昨日在明圣帝面前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有独自出去过,于是虎威将军一口咬定是柳安祁打坏了李三公子的内腹,才令其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后毫无征兆地死去。
原本只是世家公子之间的小纠纷,谁料却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夏子衿赶到乾清宫的时候柳相钦与柳安栎已经跪在了外边,瑟瑟风过更显哀凉。
“舅舅......表弟......”
夏子衿上前,柳安栎连忙便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苦叹一声:“表姐来了......大哥他已经被关进水牢了。虎威将军联合了一干将领向皇上施压,非把他儿子的死扣到大哥的头上,大哥不过是打了他几下哪里至于没命!如今皇上迫于形势也不肯表态,竟是任由虎威将军将大哥给关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相钦沉默不语,却也是同样一叹,谁知飞来横祸如此慌措,柳家根基并不稳固,遇上虎威将军联合众老将恐怕是极难应付......
“怎么会这样......”夏子衿抠紧掌心,还未缓过神来,那李三公子昨日分明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说死便死了?
“可有仵作验过尸体?即便是突然暴毙也不可能毫无缘由的!”
柳安栎苦涩摇头。
“那虎威将军不知多宝贝自己的儿子,李三公子一死就和疯魔了一般要替他报仇,一口咬定是大哥出手太重伤了脾脏,怎么可能让仵作动他的尸身,说什么尸身残破之人过不了枉生海,要世世年年轮困在地狱里的......”
如此荒谬之言夏子衿如何能信服,此事必有蹊跷,她咬着下唇神态绷然,脑袋里将事情因果前前后后梳理了一番,仍旧是毫无头绪。
“子衿......你可有什么法子救救安祁否?皇上对我父子两人避而不见,眼看着虎威将军就要将安祁的罪名定实上记刑责了,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没命啊......”
柳相钦语气沉重,又带着些许梗咽,本就是无量祸端,怎么会失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