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妥当啊!”
“大胆!”皇后娘娘猛地一拍桌面,眼睛瞪向老嬷嬷,嬷嬷身子如筛子般颤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奴该死,老奴知道这话不该乱说,要是传到陛下耳中,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的!可是老奴这一生,跟随小姐入宫,看着小姐生下皇子,皇子病逝又全力抚养长孙,您这一辈子辛劳,可也只有一个皇后的名头。”
“这宫内步步惊心,一个不小心就要头断血流,德妃娘娘这次就是先例,娘娘要是不争上一争,就是将脑袋系在别人的身上啊,老奴已经老了,死不足惜,可是娘娘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啊!”
这番劝说,已经叫上了小姐不再叫娘娘,显然更动人心。
皇后娘娘勃然而怒的怒火慢慢消了下去,那双眼睛带上了沉思,显得有些慌乱而无力。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长长的叹息带着几分无措,德妃娘娘的前车之鉴在前面,谁不害怕?
“您还有长孙啊!”嬷嬷上前握住皇后娘娘的手,说道:“这次陛下遭此大难,倒是长孙殿下的机会,长孙殿下得到召见回京见陛下和娘娘,若是能趁此机会在京城留下来,皇位落在谁手中还不一定呢!”
“娘娘,为了您和殿下,此次回京您要多费些心了!”
“容我想想……好好想想!”皇后娘娘眼神低垂,右手从嬷嬷手中抽出,本来迷茫的眼神慢慢变为坚定,浮现出一丝狠厉。
……
停着“夏子衿”的灵柩前,夏盛卿跪在地上抄写经书,像是虔诚的信徒。
前面的火盆里,一张张抄好的经书燃烧成灰烬,从不间灭,小小的火盆底已经沉积了很多灰。
跪在后面的小太监打了个哈欠,看着夏盛卿轻挪了过去,低声请示道:“夏总管,已经三更了,明儿早上您还要去陛下面前当差,公主这儿有奴才们守着,肯定不会断了香火,要不您先去休息吧!”
“我还不困,无碍!”夏盛卿抄着经卷,那张俊朗如明月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却仍然不肯离开,“我能为公主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便是日日夜夜陪着她也就这些日子了,怎么舍得离开?”
“可明儿当差要是在陛下前面误了事……”
“我没事!”夏盛卿摆摆手,示意小太监不要再提。
小太监见到夏盛卿这幅模样,点了点头恭敬的退了下去,表示自己明白了。
夏天的夜晚风有些大,吹动了白幡瑟瑟作响,蒙在棺木上的白幡一下子吹落到地上,惹得太监宫女们低声议论起来。
“明珠公主死的冤啊!”
“说什么呢,这是公主知道大仇得报高兴了……”
“嘘,别乱说话!”
有人指了指跪在前面的夏盛卿招了招手,几人面面相觑,连忙闭紧了嘴巴。
夏盛卿站了起来,重新将棺木上的白幡蒙到“夏子衿”身上。
“不对!”夏盛卿望着棺木里的尸体,突然眼睛一暗,虽然公主的尸体被烧焦了,但是人的特征却不会改变,他记得公主明明有一双小脚,为何这具尸体的脚却有些大?
烧残了脚也只会变小,怎么还会变大呢?
莫非,躺在这儿的这具尸体并不是公主?
夏盛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目光定格在尸体的胸部上,颤抖的双手放在绸缎小衣的绳子上,众人察觉到夏盛卿大胆的动作头低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敢继续看下去。
亵渎公主的尸体,这可是大罪!
可是夏总管是公主的未婚夫,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谁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闹到陛下面前去,鬼知道能不能讨的了好,还不如装个瞎子,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任由着夏盛卿放肆。
白色的绸缎小衣解开,夏盛卿额头紧张的冒出了冷汗,眼睛蓦然睁大,定神望着棺木里的尸体……胸部一片平坦,没有女性的象征,不是公主,没错,这具尸体不是公主。
巨大的狂喜席卷全身,夏盛卿瘫软的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快步朝外跑去。
青色的身影在抄手回廊里疾跑,夏天的风刮在身上,吹得夏盛卿有些发凉,后背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下落。
子衿,你没有事对不对?你一定藏在哪里对不对?
白色的灯笼在夜晚忽明忽暗,夏盛卿一口气跑到墨生园,被烧成灰烬的墨生园显得有些荒芜,这段时间百废俱兴,明圣帝的心思都在是处理夏斌的同党上,根本没时间修整墨生园,所以现在整个院子还维持着火烧殆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