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竟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来。
“我不是……”她正要发威,转眼发现,坐在旁边喂躺的是沈如故,她整个人一僵,像定格了一般。
“你……你……你……”你了数声,她都不知自己要开口对他说什么。
“你再凶些,这府上就没哪个丫鬟敢过来伺候你了!”沈如故在没别人的情况下,那脸上的神态始终是那般不温不淡的,送上来的汤勺抬了抬,“张嘴!”
南昭哪儿敢让这尊神喂自己喝汤,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自己可以喝……”
说着,就忍痛抬手起来,要接过沈如故手里的碗。
沈如故的表情都没变化,手里也没松,就这么看着她,她立刻就屈服了,放下手,把嘴张开,乖乖的喝了喂过来的汤。
喝完了,嘴角还留有少许汤汁。
沈如故用手帕帮她擦干,她全程一句话没说,显得有些痴傻。
见他去放汤碗,以为他要走,才慌忙喊道:“沈如故!”
“嗯?”
她疑惑问:“庄子钰到底死没死?”
沈如故背对着她,平静的脸上,如湖水落下一粒沉石,波澜散开,瞬间又恢复如初,答:“死或未死,四大道门家族的庄家都注定没落了!”
很难会从他身上看出情绪,此刻却听出惋惜之意。
这证明,他确实是知道庄家的事,且知道得还很细致。
南昭前一晚,曾偷偷看过沈如故的执念,发现其中有属于庄子钰的,她开口道:“庄氏秘录上记载着有一种失传已久的魂躯绑定之术,能让人灵魂出窍到别的躯体上,但那只是记载,未证实过,我若以从前所见闻,只觉这像个传说不足以信。”
一说起这些,她脑海里有关庄子钰出手救她的画面历历在目。
沈如故只是听着,并不回答。
她便问:“你大门不迈,便通晓天下事,那你说,这种异术,可否真的存在?”
“或许吧!”
他未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南昭心中已有了答案,她沉声说:“我想对那位赠我书的庄公子说一声谢谢。”
没有他,她不可能从黑山全身而退,还开了灵祭。
“虽然我现在力量还很小,但我不会辜负他的希望,我会成为真正的灵女,好好的活下去,有一天,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我的生死!”她下着决心说完,期盼着沈如故能有所回应。
不过,好像特别是这种时候,这男人都很善于沉默。
听她说完了,沈如故才随口嘱咐了一句:“把伤养好!庄氏秘录记录了上千年的玄门异术,能不能掌控,有没有本事掌控,可不是你在这儿发两句誓就可做到的!”
路还长着呢,别忘了,黑暗里的,有无数双眼睛!
这回,他说完,是真要从这房间里出去,南昭好不容易能与他单独说上两句话,她再次叫他名字:“沈如故!”
“嗯?”对方似乎对她滔滔不绝有些不耐烦。
南昭咬着嘴唇,收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鼓起勇气问:“你……是真的喜欢那个柳叶叶吗?”
虽然沈如故已在人前,将自己对柳叶叶的喜欢表现得很明显了,但她却还是不甘的问这么一句。
在她眼中,沈如故该是那个面对上天,都不认命,更冷傲迎接所有恶意的逆天人,这样的他,又何以对柳叶叶流露出凡人浅薄的爱来?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她希望,他能告诉她。
无论是什么,只要他肯相信她,她亦会像昨夜为他守住秘密一样,站在他一边。
沈如故平视着前方,若有所思回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必多此一问!”
南昭这回,却并不像从前那样好骗了,她质问:“既如此,那为何你不告诉她,你自己的秘密?”
“我的秘密?”沈如故这才缓缓回过身来,用那双染着迷雾的俊眸看她,答道:“叶叶她会被吓到的!”
她面上一怔,吓到算什么,一副自己很有经验的模样提醒:“我也被吓到过啊!”
我不是也接受了!
你怎么当初就不怕我被吓到呢?
“你不一样!”那边理所当然的重复了一遍:“你和叶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只是个普通人!”沈如故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哦——”南昭恍然明白过来,“确实不一样!”
她是个煞物,注定与这些牛鬼蛇神为伍。
这时,她就笑了!
笑自己傻,傻得可怜。
因为看不透沈如故,只知道他救自己是为了灵花,在她眼中,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有个动机,对别人好,也是!
所以那么多次,看到沈如故对柳叶叶好,她都下意识的觉得,柳叶叶身上也一定有什么,是这个男人想要的,事实若真是如此的话,她感觉自己心里一定就平衡了!
但此刻才发现,沈如故对柳叶叶的好,真没那样复杂,也许仅是因他真的喜欢而已。
“那又为何……”南昭重重埋着头,声音很小的问:“你当初要对娘亲他们讲,我才最适合做你的良伴?”
她当时跪在沈家的列祖列宗前面,听到沈老夫人讲这件事,心里很受感动。
沈如故未回答,比起南昭难过都写在脸上,他的平静,实在发指。
这时,南昭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换了语气,颇为豪爽的说:“我想你说那些话,只是当时哄老太太的,我当然不会真的信……其实,我南昭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故,你们沈家给我一个落脚之处,我也会记着你的恩情,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娶我,委屈了你的柳姑娘!”
沈如故刚才对她的话,未做什么回应,却偏偏在此刻点头回答:“是委屈了叶叶,可你终究不懂!”
南昭不做声,心道,我确实不懂。
那边接着说:“像我们这种人,是会遭报应的,所以打雷的时候,一定要离心爱的人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