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吧。”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他客气的与对方告了别,像是已经完全不疼了一样,步履正常的离开了检查室。
沈默绕去了药房。
他拿了一盒止痛药,微笑着冲护士说了声谢谢,待走到无人的角落时,才慢慢的蹲坐在地,迟缓的拆了盒子。他连水都没喝,直接就拨了几粒药吞咽下肚。但药效并没有发挥的那么快,沈默喘息着坐了片刻才勉强站起身来。
此时,他的眸中才有了些真实的情绪。
或许是悲伤的,但又充满了苦笑,最终却都变成了无可奈何。命运似乎一直在捉弄着他,沈默已经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被迫的接受。
其实死……也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啊。
他慢慢的抬起了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沈默请了半天的假。
他的名字毕竟已经给民众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医院体谅他的困难,将他调去了无需与患者接触的地方。工作并不繁忙,反而有些清闲,因此当沈默提出下午请假时,主任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他去了陆承宇的公司。
那间公寓已经不是他再有资格踏入的地方,沈默也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明知道对方恨他,却还是不得不像条狗一样贴上去。
就像三年前那样吧……
他还有什么筹码可以交换呢?
沈默吃了药,换上了许久未曾穿过的风衣和皮鞋。他仔细的将衣服上的每一点褶皱都拉平,认真的将凌乱的发丝梳理。当走到办公楼前时,他甚至在玻璃边驻足了许久,扯出了一个还算礼貌的微笑后才终于踏入。
“请问您有什么事?”前台的姑娘客气的拦住了他。
“我来找陆……总。”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对方的全名。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请您稍微坐一会儿,我给陆总那边通报一声。请问您姓什么?”
“姓沈……我叫沈默。”他忽然觉得口中干涩,但现实却逼迫着他不得不弯下脊梁。前台已经拨通了电话,一边看着沈默一边询问起来。
“陆总,这边有一位姓沈的先生找您。”
陆承宇正坐在办公室。
他昨夜一晚都不曾入眠,一闭眼脑海里便浮现出沈默那日拉着他衣角哀求的面容。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对方并不是沈默,那说不定只会冷笑一声,将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再嘲讽一句活该。
但那是沈默。
那个曾经在他怀中乖巧安眠,低哑啜泣的沈默。
他抽了许多烟,一直到呛得不断咳嗽后才终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刚好天色逐渐泛蓝,陆承宇匆匆的出了门,连早饭都不曾吃就到了公司。
他不敢再去面对对方,只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弥补一些。钱对于沈默来说或许是个难题,但对陆承宇来说不过是个数字罢了。他想要直接给对方转账,但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沈默的银行卡号。思及先前沈默对他的厌恶,陆承宇终究没有再联系他,而是派了下属前去医院,以捐款的名义给沈默父亲的账户里缴纳五十万。
当钱款确认被汇入账户时,陆承宇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曾料到沈默会主动来找自己,于是当接到前台的电话时,几乎是立即站了起来。
“……姓沈……?!是叫沈默吗?!”他忍不住来回踱步,心跳也如打鼓般不断加速。
“是的,请问要安排他进去吗?”
陆承宇僵在了原地。
喉咙无比干涩,他沉默了许久,一直到前台轻声再次询问时,才沙哑的开了口——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