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是个娇贵的大小姐,没见过什么伤口,但她胆子大,也没害怕,当时觉得不怎么样,甚至钟夜辰说一点儿都不疼,可看到两寸长的伤口,皮肉已经外翻,上面有干涸的殷红血迹,看着还是有些触目精心的。
“我自己来吧!”钟夜辰担心云初害怕,其实他也没受过什么伤,他是堂堂侯府的小侯爷,有什么人不要命了还弄伤他呢,不过大男人一个,受点伤也没什么,何况还是为了小女人受的,日后小女人不听话了,大可以撩开袖子给她看,告诉她,这是为你受的伤,你敢不好好对我?
“你笑什么?”云初捏着手帕无从下手之际,发现男人笑得开怀真是莫名其妙,他伤的是胳膊,怎么脑子也坏掉了呢?
钟夜辰被云初肉肉的声音拉了回来,“没什么。”他作势要接过帕子,可云初想着男人手重,指不定把伤口弄疼,便道:“还是我来吧,你别乱动就行。”
钟夜辰也不跟她争,早知道为她受点儿伤,就能换来她的温声细语和无尽的怜惜,刚刚不如让那三个人多砍几刀好了,如果云初要是知道他满脑子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一定把手上的帕子直接按在他的伤口上,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痛。
不错眼下,云初动作轻柔,说话就像是哄着小孩子,“不疼的哦,我就轻轻的给你擦一下,不擦的话怕是会感染。”
钟夜辰被她哄的很是开怀,时不时的吸一口冷气,这样便会换来云初的心疼,一个伤口,一刻钟便能处理完的,一个怕弄疼,一个故意喊疼,愣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云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睡觉的时候小心别碰着了,我去把血水倒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去给你买药。”
钟夜辰把头摇的如拨浪鼓,“我睡觉很死,万一碰着了怎么办?”
“我去喊钱罐来伺候你。”云初道。
这可不是钟夜辰的本意,他当然不能同意了,甚至还要踩钱罐一脚,钱罐被自家少爷形容的简直一无是处了,“他不行,睡着了比我还死,雷打不动,就是在他耳边放鞭炮都叫不醒他。”
钱罐在小黑屋子里听见了,小声的嘟囔道:“我才没有呢,少爷您太会埋汰人了,想要云初姑娘陪着您就直说,这个锅我不想背。”
但是他的小声嘀咕云初可是听不见的。
“那怎么办呀?这伤口压着了怕是要出血的,刚刚已经流了很多了,不能再流了。”云初顿时有些为难了。
“反正伯母和小四已经睡了,你就别过去了,就在这里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对你做什么。”钟夜辰说着便往床里挪了挪身子,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示意云初睡上来。
虽然二人同床共枕过,可那是喝醉了呀,清醒的云初可不会这么没羞没臊,但钟夜辰毕竟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她不管未免有些不通情理,云初咬了咬牙,“那好,我在这儿守着你,反正天也快亮了,你睡吧。”
“你不睡吗?”那他的多心疼啊?
“要是实在困了,我就趴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你流了那么多血,身体虚弱,赶快休息吧。”其实云初真的是个单纯、直爽热心的好姑娘,以前没有机会表现出来罢了。
“那怎么行,要不我也不睡了,我陪你说说话吧!”
“说了一天了,还说?”云初无语,“你快睡吧,听话!”
钟夜辰虽然想要跟云初独处,但这样实在委屈了小丫头,他是万分的舍不得,可如今他再想让钱罐来守着,已经是自打嘴巴了,日后还怎么在云初面前说话,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委屈你了!”
云初帮着他脱掉外衣,甚至还替他脱掉鞋子,原来她还有如此贤惠的一面,钟夜辰内心是愧疚的,这样捉弄她,自己有些难以心安,但享受着云初的伺候,他真的很舒服。
“快睡吧!”云初吹灭了蜡烛,坐在了钟夜辰的床边,钟夜辰的大手却主动地伸了出来,握住了她的小手,这让云初想到了刚刚那么危急的时候,他都没有松开过,原本想要挣开的心思便被压了下去。
十指紧扣,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