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么自私的人,她说会记得他,但是要他忘了她。
她还说了谢谢,说了好几次的对不起,跟几天的之前在电话里他道歉时说的一模一样,那个时候他开着车二十分钟就能赶到她面前见她,现在却连听到她的声音都不能。
他把头埋在手臂中,身体蜷成一团,想,想怎么样才能找到她,想办法,想……
!!!
季庭突然意识到不对,她在信里说她想了很久要离开,可是明明昨天晚上两个人还坐在客厅里幻想以后的生活,那个时候她是高兴的,甚至允许他枕在腿上。
还是说,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决定了要一个人离开,甚至更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所以才会在前几天的时候含糊其辞,才会在他发脾气之后主动提起,才会在昨晚不介意他的亲近,说了很多的话哄他开心,原来,昨晚的一切,就是她留下的临别的礼物吗?
拉住一个线头,其余的线索便随之牵扯出来,今天她知道他买了车票后的反应也奇怪,还有那杯牛奶,她要喝牛奶也很奇怪……
季庭心头一动,想起了自己突然而来的睡意,浓重又不可控,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疲乏,倒像是某种药类。
他想到什么,马上抓起手机给程医生打电话。
“你是不是给了她什么?是不是给了她什么?!”
程医生没明白:“你说的而是常夏吗?”
“就是她,你给过她什么?说话!”
季庭的语气从未有过的狠厉,医生察觉事情不对,虽然答应了常夏不说,但还是忍不住告诉他:“那丫头说她晚上睡眠不好,跟我要了安眠药。不过我怕她出事,只给了一片,还是剂量最小……”
季庭不再听他说,迅速的开门冲了出去。
看样子常夏是早有预谋,要了安眠药,然后故意支开他,就为了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
呵!她什么时候这么有心眼了?!可是本来该如她所说,生气恨她的季庭,此刻却没有半点其他想法,只是想找到她,哪怕她骗他,也还是想陪在她身边,只有这一个念头。
门口的车还在,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这里四周都没有出租车经过,除了野地就是树林,她拿着那么重的行李,要一个人走多久才能走到?
一想到这个,季庭连心里原本的那一边不舒服都消失殆尽了。
他往汽车的方向走,余光突然扫到一抹红色,在雪融化后的泥泞土地里并不显眼,但他还是注意到了。
低头捡起来,拿近一看,发现是火车票的一角。
火车票还在?
他四下张望,看到别墅角落的垃圾桶,像是有一根线牵引着,他直直冲着垃圾桶走了过去。
一片一片,一共八片,合在一起,正好是两张火车票,一张上面写着季庭,一张写着常夏。
她没有走,或者说是没有走远,没有去绍兴。
得知这个消息,季庭几乎忍不住快要笑出来,她还没有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说不定真的像刚才霍泽越家逃出来的时候她说过的那样,先找了一个邻近的城市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