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想用两万块钱,把这两根人参占为己有。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用两万块钱,换两根二十年的红参?
周玉廷刚要说话,吴尽欢向他摆摆手,说道:“周哥的话,不要说了,说出来伤感情。这两根人参,是我们兄弟从朝鲜人的手里硬抢下来的,也可以说是我们兄弟用命换来的,周哥觉得,我们能白白交出去吗?”
怔了片刻,周玉廷点点头,吴尽欢的话不是没道理,是自己太心急了,也是自己还在把他当成半大孩子来看。
他正色说道:“当时,朝鲜人说这一根人参值六万块对吧?这样吧,周哥就用每根六万块的价钱,从你手里买下这两根,怎么样?”
说着话,他又把面前的两打钞票推回到吴尽欢面前,说道:“少两根就少两根,周哥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和自家兄弟斤斤计较。”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敞亮,但仔细分析的话便会发现,他是拿话把吴尽欢给堵死了,如果吴尽欢想在这两根人参上打注意,坐地起价的话,那就太小家子气了。
商人的肚子里,藏着弯弯绕绕,讲出来的话,也藏着弯弯绕绕。
吴尽欢噗嗤一声笑了,拿就杯子,说道:“周哥,我们还是喝酒吧?”
“尽欢,你这是?”周玉廷不解地看着他。
吴尽欢缓缓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说道:“说来说去,周哥还是瞧不起我们兄弟。”
他这话把周玉廷都说愣了,顿了片刻,他连连摇头,说道:“尽欢,你这可误会周哥了,周哥可从没……”
他话没说完,吴尽欢打断道:“既然周哥没有瞧不起我们兄弟,那么,周哥还认为我们这些兄弟的命,就值这区区的十二万?二十年的红参,只要拿到市面上,十万二十万都会有人抢着买。”
言尽于此,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就真的伤感情了。
想不到,吴尽欢连高丽参的行情都懂,周玉廷转头看向李卫东,好像在问他,是不是你把行情告诉吴尽欢的。
李卫东能看懂姐夫的眼神,他满脸的无辜,天地良心,他从未向吴尽欢透露过任何行情,至于吴尽欢为何如此懂行,他真的不清楚,但对此也真的不意外。
他有种感觉,无论吴尽欢的表现多么出人意料,那都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李卫东是什么样的人,周玉廷再了解不过,只看他的表情,便明白自己误会他了。
他眼珠转了转,乐呵呵地转过头来,对吴尽欢说道:“尽欢,周哥也不骗你,这二十年的红参,在市面上的确能卖到二、三十万,甚至更多,这两根参,周哥是真的想要,你看看你打算多少钱卖,直说吧。”
嗯,这话听起来还有点意思,至少没再把自己当成个小傻子。
吴尽欢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慢悠悠地说道:“生意归生意,合作归合作,这人情,我也是得给的。二十万,两根人参,周哥都拿走吧!”
听闻这话,周玉廷二话没说,直接从怀中掏出支票本,快速地写下一串数字,签好名字,把支票撕下来,递给吴尽欢,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尽欢,多余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这个兄弟,我周玉廷交了,哪怕以后咱们不合作了,只要你有事求到我头上,周哥,义无反顾!”
与人交往,不是一味的让步、充大方就能赚到人情的,那只会让人家把你当成个傻子、笨蛋、白痴,打心眼里轻视你,瞧不起你。
有时候斤斤计较,恰恰能赚到人情,让人觉得你是真心实意的在让利给我,在卖我人情,也会从内心深处领你的这份情。
吴尽欢的表现,让一旁的高航感触良多,明明是占了周玉廷的便宜,却能让周玉廷这般的感恩戴德,吴尽欢为人处世的技巧,令人佩服啊!
孙凯、王立民等人都好像做梦一般,这一个晚上,他们竟然入账了二十三万,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当然,对于吴尽欢来说,赚钱就是这么简单,可若换成旁人,只怕连边都摸不着。
吴尽欢的预料很对,这次他虽然翘了金守业的行,但金守业并没有派人来找他么的麻烦。
被人翘了行,金守业和手下的一干兄弟的确很气,也不是没想去找吴尽欢等人,但当他们听说在易货的时候,吴尽欢不仅和朝鲜军动了手,而且还打伤了朝鲜军的一名少校时,金守业和手下的兄弟无不倒吸口凉气。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吴尽欢,究竟是什么人啊,胆子怎么会那么大,竟然敢和荷枪实弹的朝鲜军动手,他不怕人家开枪吗?
很显然,这帮毛头小子都是不要命的主儿,真找上他们,这帮兔崽子拼起命来,最后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金守业混的是黑道,但同时他也是个商人,做任何事,他都得核算一下成本,为了周玉廷这么一个合作对象,值不值得他和吴尽欢这群人去拼命,事情闹大,真搞出人命了,他的损失大,还是收益大。
很显然,无论怎么想,他都是不划算的。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吴尽欢他们在Y市什么都没有,老哥一个,光棍一条,无论做什么,都无需顾虑太多,而金守业不同,他在Y市有家有室,有事业有根基,有群狼般的竞争对手,有虎视眈眈的仇家,他哪怕只走错一步,都有可能遭受致命一击,被淘汰出局。
说白了,他是自诩瓷器,而吴尽欢他们就是堆破瓦罐,瓷器去撞瓦罐,那不是自找倒霉吗?
这口气,金守业最终还是忍了,但不代表他不记恨吴尽欢这群胆敢抢他生意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