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柯下了车,抬起头,阳光很刺眼,她用手遮了下。
路畅说:“南小姐,我车里有墨镜。”
说完,他拿出了一个。
南柯扫了一眼,是一个崭新的墨镜,基本上没用过。牌子是法国的。据他所知,这一个小小的墨镜就要价值几万块钱。
“算了吧。没事。”
南柯可没有那么娇气,以往在这样的天气下跑来跑去也是常事,什么时候需要带这么昂贵的墨镜了。
餐厅现在没有营业。也正是因为这样,路畅才把会面地点安排在这里。餐厅方面打好招呼了。他们给林家的人开辟了一条绿色通道。
至于南柯,她则是要走正门。
餐厅不少的员工都聚集到了这里。当南柯过来的时候,这些员工分列两旁,鞠躬致意。
“南小姐,好。”
那声音非常齐整,就好像是经过了刻意的训练一样。
南柯有些不习惯,但是,路畅说:“不用理他们,走吧。”
当你身份高贵的时候,自然会有人为你让路。这高贵的身份通常是由你昂贵的衣服来彰显出来的。
南柯忽然想起在会所做迎宾的那段经历,那个时候,经常被领班和经理训,说她没颜色。南柯很委屈,她才第一天来,怎么可能知道谁是贵宾,谁是一般人呢。
她看了眼两旁对她鞠躬致意的人。
这些人是不是背地里也挨了训。
谁知道呢。
南柯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人尊重很舒服。但这种舒服仅仅是因为她是关梦霖的女人。
说得更直接点。
一个女人,被关梦霖睡过,并且愿意再睡几次,那么这个女人的身份就变得高贵了,即便连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这难道不是这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吗?
包厢里,林家的一家三口坐在桌子的一头。靠近门的这边是留给南柯的。当南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三个人同时愣住。
特别是李美凤,一想对南柯没有好脸色。但现在局面变了,南柯衣着华丽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身后还跟着助理。而他们呢,几乎就是三只丧家之犬。
路畅没有说给准备食品。餐厅方面自然就没有那么做。只是给了一壶清茶。三个人就在这里喝茶。结果喝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南柯走过来,看着他们三个。
“好久不见了。各位。”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同时把头低下来。
路畅给南柯把椅子拉过来,殷勤地服侍着。虽然路畅总是嘻嘻哈哈,到了这里,却很有绅士风度。
当然,这也是他这个助理应该做的。
南柯坐在了他们面前,望着对面的三个人。
曾几何时,这三个人趾高气扬。在南萍南柯母女二人面前趾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如今呢,变成了这样。林东升的衣服已经好几天没有换了。沾满了尘土,八成是去干力气活。李美凤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涂抹化妆品,现在那张脸满是灰尘,看起来连洗脸这套简单的程序都免了。至于林宇,那就更惨了。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一脸的灰暗,身体消瘦不堪。他的手上抓着杯子,那只手从刚才就抖个不停。
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
南柯看着他们,他们却谁也不敢看南柯一眼。
路畅觉得总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咳嗽了一声。
南柯开口了:“林宇,我答应过帮你,我会兑现诺言的。”
她从包里取出了那张支票——二十万现款的支票。她把那张支票按在桌子上,轻轻地推过来,放到了林宇的面前。
林宇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眼睛里闪烁着躁动的光。
“支票,多少钱?”
“二十万,你知道的。他喜欢这个数字。”
听到这句话,林宇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二十万,是啊,当初也是二十万。关梦霖说过,他不会亏待女人。南柯这样的女人的一晚,就值二十万。
林宇抬起头,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的南柯。
他哭了。
“南柯,你最近过的好吗?”林宇问。
“好啊,很好。”南柯想都不想就这样回答。为什么不好呢。吃得好,穿的好,受别人的尊敬,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南柯甚至想,以前我看不起那些给人家做情人做小三的女孩子。现在,或许我应该改变一下想法了。当这种没名没份的情人其实也能很不错。至少可以满足你几乎所有的虚荣心。
除了没有尊严之外,什么都有。
尊严,那种东西要它干什么?!
李美凤碰了下儿子,意思是要他不要哭了,赶快去拿支票。
林宇也明白妈妈的意思,立刻抹干净眼泪。伸手过去,把支票按住。
“等等。”
忽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伸过来,按住了林宇的手。
“有些话咱们得好好说说。”
这只手的主人是路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