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能猜得着是谁家女郎,但既然是南京人氏,还是想事儿时不假思过地答话,那看来就真是南京人,这王醴可猜不着,宣庆帝交待下来的任务,他没法完成:“那使赶紧办妥公务,回南京去明陈心意,殿下,缘份二字从来是时不我待,晚一点都可能是一生。”
朱载宥:……
“我……”
公务也要紧,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但心爱的女郎也很要紧呐。因私误公,则枉费十几年来的储君教育,因公忘私,则是心爱的女郎在他心头也重若山川。一时间,朱载宥真不知该怎么选择:“我这就去寻姑姑,和兵部官员一道赶早把军服陈文做出来,然后尽早赶回南京去。”
王醴:放过我家小甜甜!
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的王醴叹口气,以手触额而笑:“真是年少易上当,多好骗的傻孩子。”
王醴:啧,这语气……颇肖慈父。
次日,远在南京的宣庆帝接到朱载宥书信,片刻后对萧皇后道:“阿宥都开始会耍小心眼了。”
“我看看。”萧皇后看罢后不由失笑,“这孩子真是,得亏是阿孟没那么花花肠子,不然定要多想。”
“既然阿宥把这事给我找来,那我得做好,回头我好好琢磨琢磨。”宣庆帝的好好琢磨是指,上午处理完公务,下午翻字典,从中挑一个顺眼,意象好,又没适合男孩儿的。睦既然取的是和睦之睦,那宣庆帝琢磨,既然连名字都不让孩子亲爹取了,还是要遵循一下亲爹的意思——谐字就不错。
幸亏有萧皇后拦着,要不然,以后孟约的孩子现在就能预定下“鞋子”或者“歪歪”之类的诨名。
“事你要管,偏又不给人好好取,回头阿孟会恨你的。不过……也不能指望你,毕竟阿宥的名字都是你从字典里翻出来的。”明明也饱读诗书,到给孩子取名字时却总是用这样粗暴简单的方式。
“谐除了谐音也没哪儿不好是吧,谐音不好换一个也就是了。”宣庆帝才不承认他是能躲一点懒是一点懒,他难道会说,之所以改革宪政是因为独断朝纲太辛苦——会被揍死的吧。
“既然陛下没眉目,不如我给陛下出个主意。”
“行啊,敏敏请讲。”
“《诗经》或《楚辞》,陛下挑一本翻翻看。”
“这……也太俗了。”是的,在大明男《诗经》女《楚辞》的命名方式就一个字儿——俗。时人取名,要么跟宣庆帝一样拍拍脑袋想怎么就怎么,要么从自己喜欢的诗词散文里挑,从《诗经》《楚辞》里取名儿的并不多。
“好罢,随陛下怎么着,反正谐字不成。”
这时宣庆帝当然也知道谐字不成了,继续翻字典。
萧敏见状,只能默默给孟约肚子里的孩子祝祷,希望宣庆帝这回能找到个合用的字眼,不然宣庆帝这么懒的,说不定真会给取名叫作“小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