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喂。”
她伸出一只手,有白鸽停留在她的手臂上,看得许蔷羡慕的睁大了眼睛。
许蔷问:“为什么没有鸽子在我手上?”
萧绿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你傻。”
进行完喂鸽子这项老少皆宜的活动,萧绿本想就此把许蔷带回公寓,顺便在拐角的路口买两只牛角包,那家面包店看起来口感不错。
没想到,许蔷迅速提出了下一个要求。
许蔷说:“我要去看教堂。”
萧绿没办法,许蔷兴致勃勃的站起来往那边走,她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教堂只是个小教堂,建造得非常质朴,连彩绘玻璃都没有几块。
正好是开放参观日,萧绿跟着许蔷走进教堂,许蔷却没像其他游客一般左看右看。
这里是中心城区,哪怕只是个小小教堂,照样历史丰富,入口处放着介绍册,萧绿随手抽了一册,看了几眼,便发现许蔷已经不在她身边。
许蔷坐在教堂中间的长椅上,抬头望着木质的穹顶、顶上匮乏且笔法稚拙的壁画、以及最前方的牧师台。
萧绿看着她的背影,她很清楚许蔷没有宗教信仰。
或许是又想起什么了吧。萧绿觉得许蔷自从到了这个地方,整个人就不太正常。
本着认真负责的心态,萧绿走过去,坐在许蔷身边。
她发现许蔷在哭。
许蔷双手捂着脸,没有一滴眼泪从指缝中漏出,身体却颤抖如风中落叶。
萧绿想拍拍她的背,又有点犹豫,许蔷会不会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样?
她知道许蔷是那种哭泣。
无声的、连眼泪都干涸得无法湿润眼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有颤抖的身体让人知道她在难过。
身披盔甲太久的人,连诉说痛苦的方式都已经遗忘。
萧绿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或许她不该让许蔷喝那瓶酒,又或许不该带她出门。许蔷已经想到了太多关于破碎童年的故事,偏偏草地和教堂又充满温馨。
许蔷知道萧绿坐在她的身旁,她没有伸出手来拍拍她的背,或者说什么无用的安慰。
萧绿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已经让许蔷安心。
许蔷无法停止自己颤抖的身体,更无法控制自己没有眼泪的哭泣,她尽力压抑着喉咙中声嘶力竭的低泣,以为自己掩饰得滴水不漏,但她知道萧绿全都看在眼里。
好在萧绿还在这里。好在她不是孤身一人。
许蔷只是有点不甘心。从记事起反反复复在脑中翻涌的念头,在踏进母亲赠予的公寓时终于决堤,异国他乡的孤独感里,她无法保持理性。
许蔷想说话,但她喉咙发紧,说不出只言片语。
一张纸巾从旁边递过来,沾染着萧绿特有的甜香。清淡温柔,仿佛如同一缕风。
许蔷将它按在眼睛上,在香气里咬住嘴唇。
萧绿收回手之前,许蔷抓住了那只手。
她的动作很用力,几乎让萧绿感到一点疼痛。
萧绿轻声叫她的名字:“许蔷。”
许蔷脸埋在纸巾之中,未曾抬起头来。
但萧绿听见她低声说话,嗓音带着一丝喑哑:
“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