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个热血沸腾的、充满憧憬的少年的脸,静静地对他说:“小武,挽起你的袖子给我看看。”
小武有些微诧,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便挽起粗布衫袖子来。
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那一对并不是很强壮却很有韧性的手臂上斑斑驳驳的,到处都是伤痕,有新有旧,颇为狰狞。
若不说,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对少年的手臂。
我便问:“小武,你是不是经常与人打架?除了跟西域猪打,还和这城里其他的少年打,是不是?”
小武低头不语,似乎怕我责怪。
我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色:“小武,打架不在乎要打得多,而在乎要打得精、打得大——要一下制对手于死地,而不是这样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的打,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小武听我这么一说,一双眼睛放出光芒:“恩人,恩人你这话,小武从来没有听见人这么说过!”
我挑了挑嘴角:“小武,小如,你们今后也不要叫我恩人了,你们就叫我周姐姐好了。”
“恩人,我们不敢忘记您的大恩大德,还是叫您恩人吧。”他们二人显然有些忐忑。
“哎,你们何必这么客气呢。”我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语带责怪,“你们这么喊我觉得我都是个老太婆了,我还这么年轻貌美又可爱——你们就叫我周姐姐,听见了没?”
他们二人好说歹说终于是答应了。
小武面色微微激动,一对浓密的眉毛飞舞,再次问:“周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向你刚才用小石子一脚踢中西域猪关键地方,就是一招制人死命,这么一来他们就怎么都没有办法伤害我们了。”,
“是的。”我点点头,看他十分聪慧,又发现虽然他的面上满是泥污,轮廓却也颇俊朗,特别是一对眼睛既阴沉又狂热深邃,嘴唇抿着,还有点儿陈坤的感觉——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和我混吧。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和我混吧。
我转了个话题:“小武,你多大了?”
小武道:“我十五岁,我姐姐十七岁了。”
我心想,小武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大概是这城里伙食太差,营养不够,按理说十五岁的少年,不会像这样的身材。
“小武,你还上学么?”
小武苦笑摇头:“我们这个鬼地方还上什么学,稍微殷实一点的人家还能让孩子读两年私塾,一般人家或者像我这样的,就是大字不识一箩筐,要不是后来我认识了姐姐,姐姐教我念书识字,恐怕小武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我心中一动:“你和你姐姐……”
小武拍了拍小如的肩,大喇喇地回答:“我爹老早就死了,我娘在我十岁时就和西域猪跑了,我做过小叫花,直到认识姐姐——姐姐不是我的亲姐姐,不过在小武心中比亲姐姐还要亲,若是为了保护姐姐,小武什么都愿意做!“
小如也摸了摸小武的头,温柔地道:“小武,姐姐就希望你自己好好的,不要再做傻事了!”
“姐姐,小武会努力赚钱,一定让姐姐过上好生活,嫁一个如意的郎君,从此不再受欺负!”
我不禁感叹,原来这二人并不是亲姐弟,却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相比之下,我那爹、大娘、周媚,简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钱未必是幸福啊。
我勉强打断自己的思绪,又问小武:“小武,你现在有什么活儿干吗?”
小武的脸颊微微一红:“之前我在街上摆了一个卖羊肉串的小摊,后来西域猪来买不给钱还调戏我姐姐,我就狠狠跟他们打了一架,结果不但被他们打了这条伤疤。”他指了指脸上一条狭长的刀疤,眼神倏然有些凶狠,“而且还被城里的巡捕将东西全没收了去,罚我不准再在这里摆摊了,要是我早认识周姐姐你,我就学会一身好武艺,根本不怕那些巡捕猪!”
我一汗,要是小武知道我是城里这些所谓巡捕猪的头儿老大,会不会在我脸上吐一口,或者给我来一拳?
小如似乎怕我责怪小武,解释道:“其实小武也做很多事情的,他经常帮我打下手,我每次绣花的时候都多亏他在旁边帮我整理针线和花布,而且我出去卖东西,他也在一边给我帮忙。”
我一听见绣花便想起了之前看见的那个老妇人,那老妇人口中的女儿……
对了,是叫小如!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便问:“小如,你娘是不是住在西边的那条巷子里,也是绣花绣得特别好?”
小如挑眉惊讶道“周姐姐,你认识我娘?”
我笑道:“以前路过你们家,跟你娘说过几句话。”
小如此时却低下头,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小如捡起之前我在那个西域商人那里顺来,又用来打刚才那西域乌龟的残破小瓶子:“这个我也做过的。”
“那你知道做这个的工坊在哪儿么?”我有点鸡冻了。哇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工坊就在城南边,隐藏在一个大土坡里面。不过查的很严格,周姐姐你没有做工证,进不去的。”小如道,“工钱很低,而且工坊主也是西域……西域猪,后来我就不做了,还不如绣花自在。”
我一听高兴了,既然知道工坊在何处,收归本领主所有还不容易。
心想,跟他们一家还真是有缘分,以后我要发展精绝城的手工业,就从小如和她娘开始吧,让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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