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陛下不慕虚荣,志在真诚,恰恰是奴婢最该学习的。”
孙承宗只板着脸,一言不发。
张静一只觉得魏忠贤很吵闹,这不要脸的老狗,还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不讲。
天启皇帝便笑着道:“今日大捷,扬我国威,也为朕增色不少,这是张卿的功劳,不过……今日发生的爆炸……太蹊跷了,这火药哪里来的,是谁此时趁乱火中取栗?还有,这些建奴人可谓是熟门熟路,又是谁暗中为其向导?种种迹象,都说明在京城之中,潜藏着建奴人的细作,且这细作能搬运出火药,对山川地理如此精通,可见此人潜藏之深,能量之大了。”
“这件事,切切不可小视了,有道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疏忽,今日不过是来数百建奴人,他日,便是建奴人倾巢而出,数以万计!到了那时,若是细作与建奴人里应外合,朕便悔之不及了。”
魏忠贤听罢,精神一震,连忙道:“这是奴婢的疏忽,厂卫这些年,一直都在严查此等细作,没想到此人居然至今没有察觉,奴婢为陛下效命,便是肝脑涂地,亦无憾也。奴婢宁愿立下军令状,三月之内,奴婢定是出动厂卫緹骑,定要将这习作缉拿归案不可。”
天启皇帝本是有些责怪魏忠贤的意思。
可现在魏忠贤主动请缨,又立下军令状,三个月之内定要拿人,这令天启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对于天启皇帝来说,魏忠贤办事还是可靠的,他一声令下,魏忠贤便可让数千上万的厂卫地毯式的在这京城搜索,这种行动力,可比那些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的人要强得多了。
于是天启皇帝笑着道:“如此甚好!魏伴伴辛苦了,记着,这是天大的事……”
魏忠贤正高兴着呢,正要应下。
这时候……却有人道:“陛下,若是三个月,而且还大举搜检,只怕不出十天,就已经打草惊蛇,这细作只怕已远走高飞了。”
魏忠贤脸色一僵,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张静一!
天启皇帝诧异地看着张静一,不由道:“怎么,张卿可有什么高见吗?”
张静一伸出了三根手指,吐出两个字:“三天!”
天启皇帝惊讶道:“三天?”
张静一点头道:“不错,微臣三天之内,必将人拿到,拿不到,便是我这锦衣卫百户的不称职,陛下随意裁撤便是。”
好家伙……
天启皇帝倒吸一口凉气。
魏忠贤的脸都绿了。
以至于张静一怀疑客氏平日里做了什么。
“三日?”魏忠贤尬笑道:“张老弟,你可别开玩笑。”
“不开玩笑。”张静一道:“三日之内,若是拿不到人,那么……这细作说不准已经逃了,所以……卑下选择三天。”
黄立极和孙承宗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看不懂张静一了。
刚刚给东林甩了一个耳光,转过头……这不是打魏公公的脸吗?
三天?
魏公公乃是东昌提督,一声令下,上万的厂卫緹骑为其效命,也需三个月才有可能挖出人来!
而你张静一区区一个百户而已,能有多少人手,三天就成?
还有……你张静一到底是站哪一边的啊。
如今学堂成立,又立了如此功劳。
现在的张静一,当然不可能站定哪一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若是阉党,大家不敢招惹魏忠贤,说不准那些清流就拿他当靶子打。
同样的道理,若他站东林,魏忠贤只怕要疯,为了将来,魏忠贤也定会对他下死手。
现在的情况最好,拳打东林,脚踢魏哥,打东林的时候,魏哥心里舒坦,打魏哥的时候,东林也开心,左右横跳,夹缝中生存,反而不会让对方直接彻底撕破脸,都会想着玩祸水东引那一套,想着办法拿张静一去恶心对方。
而他则在夹缝中……慢慢徐图建立自己的班底。
阉党得不到天下臣民们的支持,即便再残酷,终究也不过是浮萍,迟早要被清算。
而清流们擅长蛊惑人心,却眼高手低,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空谈之辈,他们更糟糕,倒是颇得后世天竺人的真传,什么事都在‘将’和‘计划’之中。
我张静一便是张静一,我要聚拢一群既能得到广泛支持,同时又能干事的人在自己的身边,试一试挽救这将倾之木,且看这大明日后是谁家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