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这番略带嘲讽的话,让其他人一头雾水。
本以为,成国公朱纯臣此时一定有些慌乱。
可成国公朱纯臣的表现,却依旧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家伙的心理素质,远远超出了张静一的想象。
这样的实力,足以吊打一百个大碗宽面。
张静一心里也不禁佩服起他来。
果然,朱纯臣面上依旧还是一副愤怒的样子,毫无慌乱,却只是咬牙切齿地道:“新县侯所言,我一句也听不懂,什么毒害陛下,陛下何时中的毒?这宫里,又非老夫把持,陛下中毒,为何要冤枉老夫?”
这一连窜的诘问,好像是将张静一逼到了墙角。
张静一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既然如此,那么……我索性便教你心服口服吧。”
说着,张静一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你当真不知道河豚毒?”
“闻所未闻。”朱纯臣肃容道:“我的先祖,都是骑在马上为宫中征战,下毒这等伎俩,不是我朱家的家学渊源,倒是你们这些赢取爪牙,呵呵……”
他说话之间,颇有自傲之色。
仿佛在说,也只有你们这些下作的人才擅长下毒吧。
天启皇帝铁青着脸听着,此时他似乎越发的觉得可能张静一与成国公朱纯臣有什么误会。
魏忠贤心里也在揣摩着,这个时候,他不能轻易表态,需继续观望才好。
田尔耕与周正刚面上的嘲讽意味则更盛。
这张静一仗着陛下宠爱,历来没有规矩,可今日撞到了成国公,算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了。
瞧你能的。
就等着看你倒霉!
此时,张静一道:“很好,看来你是打算抵死不认了。其实……你确实很聪明,做事也非常的谨慎,其实……若不是皇太极那边得到了一丁半点的讯息,朝廷打算彻查那些与建奴人勾结的商贾,以你的缜密,这天下人谁会疑心到你成国公府的身上呢?”
朱纯臣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张静一便又道:“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这朝廷一彻查,你终究还是有些慌了,虽然你心里清楚,皇太极对于你的事也所知不多。那些与建奴勾结的商贾,是绝不会向建奴人透露出你的身份的。可是……只要锦衣卫还一直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你迟早会败露。”
“所以,你便决定浑水摸鱼,只有将水搅浑,让这厂卫将注意力搅到其他地方去,再拎出一个替罪羊,那么……这件事便绝不会有人过问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道:“而只要陛下中毒身亡,天下必定有巨大的变故,到了那时候,谁还有心思查这一桩案子呢?更何况,厂卫为了早日结案,那宣城伯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替罪羊吗?一切栽在他的头上,这件事便算是了了,那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陛下驾崩的事上头,你自然可以优哉游哉地逍遥法外了。”
朱纯臣依旧镇定自若地看着张静一,笑道:“新县侯编的一个好故事。”
张静一也笑了:“你就当我是编的故事好了。”
说罢,张静一继续声情并茂地道:“所以,你的布置之中,最重要的是让人给陛下下毒!这些年,宫中比较松懈,再者,这河豚毒无色无味,只要添加一点,便足以致命,无药可医。”
“可是,单凭下毒还不成,你还需有个替罪羊,是以,你便伙同了尚膳监的宦官,寻了一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就是刘武。”
“刘武?”朱纯臣平静地道:“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一旁的周正刚也忍不住讥诮道:“怎么,难道不是刘武投毒?”
“不是!”张静一正色道:“刘武根本没有投毒,当时这边有了眉目之后,我第一个就是怀疑。这下毒之后,下了毒,便立即自尽,而且他与宣城伯的关系如此的明显,傻子都知道,他这一死,便是死无对证,肯定要牵涉到宣城伯那儿去,那么……这个人为何还要这样做?宣城伯又为何要这样做?”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既然大家在他的房里,搜到了半瓶河豚毒,这就更加奇怪了,你说一个人……他要自尽,手里明明就有毒药,可是偏偏……他不用这毒药,却非要将自己挂在房梁上,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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