剐,只有如此,才可震慑流寇,狗官,你说对不对?”
刘鸿训听陛下骂他狗官,一下子肾上腺素便开始飙升,皇帝叫人狗官,这就有点侮辱人了。
他好歹也是礼部尚书,被这样骂……
可天启皇帝却是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刘鸿训极聪明,他知道自己质问皇帝的话,皇帝一定会说,这又不是朕说的,这是王文之这些人说的,于朕何干?
而刘鸿训若是想反驳,只能说,他们还骂了你狗皇帝呢,你这狗皇帝。
当然……刘鸿训不敢骂。
所以,他只能吞了吞吐沫,极艰难地道:“陛下……他们虽是犯了滔天大罪,可毕竟……犯法的只是他们一人,何必要祸及家人呢?他们终究是士大夫,恳请陛下,留他们一个体面吧。臣忝为礼部尚书,并不掌管刑名,因此臣以为,陛下应该此时展现仁厚的一面,如此……天下人知道,这才会对陛下钦佩不已!”
“至于这些人的族人,他们若知陛下如此的宽厚,也一定会仰受陛下恩德,感激涕零。”
大抵的意思是,刑不上大夫。
不能随意开了先例,否则的话,随意滥杀,这残暴之名也就背上了。
天启皇帝本就盛怒之中,此时这火气……
却在此时,张静一在旁提醒道:“陛下……信王……”
一听信王二字,天启皇帝陡然想到了什么,这些人,自然谁也跑不掉,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寻到信王要紧。
于是,天启皇帝厉声道:“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给朕拿下拘押着,先随朕入城,再行定夺。”
刘鸿训松了口气,接下来,可能就有缓颊的余地了。今日他这番顶着陛下的压力,劝说陛下要宽仁,一定会让他在士林之中留下美名,甚至可能名垂青史。
一干生员,早已不客气了,统统涌了出来,将这城门前的数百个文武和士绅、读书人统统拿下。
天启皇帝则急匆匆地带着百官入城。
穿过了门洞,走了不远,便见这城中已是张灯结彩。
天启皇帝忍不住诧异,这个时候……怎么好像过年一样?
却见这城内,有公子哥模样的许多人,早已带着自己的家丁出来,也有不少没有资格跟随到城门去的读书人,以及一些藩王府里的低下官吏。
他们一个个强颜欢笑的样子,提了许多灯火出来,又将街道两旁也修葺了一番。
为首的那个公子哥,手里摇着扇子,正是温体仁的三儿子温佶。
这温佶此时神采飞扬,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指使着其他府里的子弟们道:“待会儿义军进来,大家都要笑,得高兴一点,不能愁眉苦脸,如若不然,惹怒了义军,到时候谁也没有好果子吃。都要学我这般,我爹和二哥,都已去城门处迎义军大驾啦,可咱们也不能落下,要教义军知道,我等倾慕义军久矣……都笑起来,笑起来。”
大家心里都是惴惴不安。
流寇……不,义军入城,谁也不知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可家里有这么多的亲眷呢,而且还有这么多的钱粮。
得保住才成啊。
此时不赶紧迎义军,还等什么时候?
众人一个个露出喜悦的样子,其实他们都是各家的亲眷,此时大家都打出了恭迎义军入城的牌子,又或者上书,张将军爱民如子之类的话。
反正……怎么捧怎么来。
却也有几个平民,是真心支持义军的,这些都是平日在这归德府里,被温体仁家里的几个儿子,或是其他士绅们欺负得狠了,听闻义军来,竟也凑上来。
这一下子,温佶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混了进来,顿时勃然大怒,手指着这些人道:“这是谁家的家奴?”
身旁的随从便立即道:“公子,这怕是城里的流民。”
温佶大怒,匆匆走上前去,拉住了一个流民,抬手便给他一个耳光,盛气凌人地道:“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迎义军。”
那几个流民和乞丐早已吓得跑了,被打的那个,叫了一声饶,便也跑去了巷尾。
温佶随即得意洋洋,又招呼其他的士人和各家的公子哥:“都听好了,待会儿要跪好,如若不然,义军爷爷发怒,要侵门踏户,破家的,还有……预备好的几个女子,准备好了吗?张三儿将军今夜辛苦,要给他解解乏……”
众人轰然应诺。
此时,正远远看到,街道的尽头,有浩浩荡荡的人马已朝这里来。
早有仆役大呼:“公子,公子……来了,来了……”
于是温佶二话不说,纳头便先拜倒在地,口里高呼:“草民人等,恭迎大王入城……”
后头的人便都跪了一地,纷纷高呼道:“恭迎大王入城!”
…………
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