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甚至听得两眼发光,他此时不禁道:“是这个道理。”
说着,天启皇帝笑着对朱由检道:“你看,收税才是根本,官府若是不收税,拿什么治天下呢?”
朱由检听着,心悦诚服地点点头道:“臣弟受教了。”
而管邵宁此时又接着道:“不过……解决土地问题,只是第一步。”
朱由检一愣,不禁讶异地道:“第一步?”
“正是。”管邵宁道:“陛下一定听到士绅还有那些官宦子弟们臣的抱怨了吧!说实话,这第一步,臣是动用了粗暴的手段完成的,因为不粗暴,谁肯将自己的祖产卖了呢?可是这些人会肯善罢甘休吗?这是断然不肯干休的!而封丘能压住他们,一方面是靠着陛下和恩师的竭力支持,是因为这里有教导队,有锦衣卫,可是……其他州县呢?因而恩师提出了第二步。”
朱由检道:“第二步是什么?”
“第一步做的,是斩断士绅们对于土地的幻想,不再允许他们持有土地,想办法斩断他们继续兼并的心思。断了这些心思之后,反而出现了第二个问题,那便是,这些人通过许多代人的积蓄,又通过卖地,哪怕是土地廉价卖出,也有大量的钱财。这些金银,不能再购置土地,对他们而言,当然是极不痛快的事。”
天启皇帝此时勾起了好奇之心。
不过,其实他也能理解这些心思。
祖宗十八代都延续了不断买买买的模式,别的又不会,虽然手里有钱,估计心里也难受得很。
只听管邵宁接着道:“所以必须消除他们这些仇恨之心,将他们引至正道才好。所以眼下要治理士绅的问题,就好像治水一样,是堵还是疏呢?恩师的办法,就是先堵而后疏。”
“怎么疏?”
“这个……”管邵宁笑了笑道:“臣也不好说,到底如何,还需陛下明日在县里亲眼看过才知道。”
“你这家伙,原以为你是老实人,谁晓得你竟也知道卖关子。”
管邵宁则是看了看张静一。
张静一这时笑着道:“陛下,所谓耳闻不如一见嘛,明日咱们看看,一切就了然了。况且陛下这一路舟车劳顿,只怕也辛苦,今儿还是早一些歇了,明日清早,让管邵宁这个家伙带你好好的走走,看看这新政第二步的效果如何。”
天启皇帝于是只好道:“明日若是见不着,朕唯你是问。”
他指的是张静一。
张静一觉得自己很冤枉,分明是管邵宁的事。
张静一其实也和管邵宁许久不见,想要好好深谈,于是便和管邵宁一起告辞。
可是,虽有几分疲倦的天启皇帝,依旧和朱由检一样,都睡不着。
一方面,是有心事,另一方面,是习惯了熬夜。
辗转难眠之后,在深更半夜时,这兄弟二人,又凑在了一起。
“皇兄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你也一样。”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又各怀心事起来。
天启皇帝看了他一眼,便道:“你有话要说?”
朱由检便老实地道:“臣觉得,若是这新政能推行,对天下未必是坏事。张静一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臣弟是真服了。以往臣弟对张静一多有误会,如今才知,他才是治世良才。臣弟现在倒是很想知道,明日管邵宁的第二步到底是什么。不过……皇兄在想什么?”
天启皇帝叹道:“朕和你的看法一样,所以有一件事,朕才如鲠在喉。”
紧接着,兄弟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朱由检立即猜到了天启皇帝的意图。
天启皇帝随即便大声嚷嚷道:“来人,来人,给朕准备马匹,朕和信王有大事要办。”
………
夜深人静,张静一睡得很香甜,他的住处,距离皇帝不远,在和管邵宁秉烛夜谈到了子时的时候,便有些挡不住睡意了,直接入睡。
只是此时,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让梦中的张静一猛地感觉到了不适。
张静一一下子吓醒了。
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分明是一把刀。
幸好,是刀背。
可张静一还是给吓得猛地大呼起来:“有刺客……好汉饶命……”
接着,油灯就被点亮了。
突然迎来亮光,张静一眼睛有些刺痛,而后揉揉眼睛,便看到在这微弱灯火之下,两张恐怖的脸正朝着他笑。
一个天启皇帝。
一个朱由检。
“嘿嘿……”
此时,天启皇帝灵活地将刀一转,这一次,真的是刀锋对着张静一的脖子了。
天启皇帝道:“饶命可以,现在只给你两条路,你是想吃这刀子,还是想娶朕的妹子,你自个儿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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