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植物和作物统统绝迹!”
“陛下,并非是臣对此不以为然,实在是匪夷所思。这天下若真有这东西……那还了得……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黄立极也苦笑着附和道:“臣也以为,这可能是故甚其词。”
天启皇帝不禁涨红了脸,倒像是被人打了脸似的,一时无言。
李国则振振有词地道:“陛下……眼下当务之急,是纾解灾情,想尽办法劝农,同时疏导流民,严防流寇。而不是将希望寄托于此等子虚乌有的东西上。现在情况已经非常危急,刻不容缓了。”
天启皇帝便凝重道:“诸卿立即上一道纾解灾情的奏疏,廷议那里,也要进行讨论,还有……即刻开始,禁止酿酒,禁止蓄养过多的牲畜。”
“还有南京那边,下旨魏国公,让他定要严防死守,决不可让流寇进入南直隶,也决不可让其渡江。一旦江南江北遥相呼应,则天下必乱!”
众臣这才稍稍地心安。
张静一被人反驳,此时倒是没有吱声。
因为一方面,这黑麦到底能不能引入辽东,还是两说的事,若是试种不成功,那么一切都是枉然。
何况移植这东西,未必一年能够成功,毕竟北欧和俄罗斯那天寒地冻的地方,虽可以种植黑麦,那里的气候和辽东虽然差不多,但是并不代表,其他的条件也成熟!
有些时候,一次移种,因为地质和气候的略有不同,需要花费几年甚至几十年不断的育苗。
另一方面,眼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黑麦上,确实不现实,还不如先安安分分地先纾解灾情,比较实际吧!
天启皇帝的一番吩咐之后,众臣纷纷称是,于是告退了出去,只有张静一留了下来。
见其他人走了,天启皇帝才看着张静一,略带感慨地道:“上天不仁,加罪于朕,倘若这样下去,这天下只怕要遍地流寇了。”
张静一安慰道:“陛下……此等事,最是需要的是耐心,眼下只有想尽办法安置流民,越是这个时候,陛下更该振作。”
天启皇帝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这是显而易见的,难道朕要跟老天斗?那机关枪厉害,可是能将老天爷给毙了?
天启皇帝勉强笑了笑,看向张静一道:“怎么样,你这锦衣卫指挥使做的如何了,朕听闻你去了北镇抚司,这些家伙骄横惯了,可还温顺?”
张静一道:“温顺极了,尤其是在臣毙了几个千户和百户之后。”
天启皇帝:“……”
张静一则耐心地道:“非是臣狠心,而是越是国家危难的时候,就越需有霹雳手段,锦衣卫这些年来,已经懈怠了,朝廷成立它的初衷,便是效忠皇室,打击不臣,可……这些年来,卫中上下的人,是否肯效命是两说,又出了骆养性这样的人,再加上欺凌百姓的事时有发生,这是亲军,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他们仗势欺人,这百姓们便会将这账算在陛下头上,所以……臣自然不可姑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若是不肯从命,那么就先杀几个祭旗了。”
“臣甚至是想好了,索性将这坏人做到底,若是有人敢闹事,将这锦衣卫自佥事至千户再至百户,统统换一遍血。”
这话在后头,若是旁人听去了,定要如芒在背。
所谓统统换一遍血的意思就是,既然你们想要制造问题,那么就把你们统统都干掉,一个不留!
天启皇帝听罢,居然没有任何异义,甚至有感同身受的感觉:“也只好如此,亏得你肯做这坏人。那田尔耕办事不利,差就差在这里。”
“我大明从不缺像田尔耕那样的人,他们把持着公器,却将这公器,当做自己结交旁人与笼络心腹的手段,见人就是三分笑,结果他们倒是个个卖了好,可国法和纲纪便荡然无存了。张卿乃朕腹心,这般做,只怕已将人得罪死了。”
张静一道:“若是以往,臣也愿意效田尔耕那般,只是……现在依旧还是内忧外患,臣实在不敢将这公器来做人情,讨乖卖好。”
天启皇帝欣赏地看着他,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若还有不顺从者,杀了便是,朕授你专断之权。还有,那些被诛之人,统统抄家……流放他们的族人吧。”
“这……”张静一原本还担心天启皇帝怪他太狠呢,可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比他更狠,这是要株连啊!
天启皇帝看着张静一略有犹豫的样子,便淡淡道:“你人都杀了,他们的家小,岂不都要恨你入骨?这就是隐患!留在京城,若是还有人身居高位,现在他们不能拿你怎么办,可是你百年之后呢?你自己不是说了吗?斩草就要除根,这是朕为你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