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疲乏了,先歇了!”
言罢,人已经飘然离去。
这答应的也太痛快了,简直不能更爽快了!
崔耕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看着油灯照映下陈子昂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嗨,还真是邪行了,居然就这么应下来了?奶奶的,我怎么就琢磨不透这人的性子呢?”
……
……
县学馆筹建之事有了陈子昂的加入,果然效率了起来。
他先是让杂役班的杂役去城中张贴告示,从清远下辖的几个乡寨里招募了些木匠瓦匠和扛力气活儿的苦力,不到两天的光景,便将人给招齐了。
紧接着,他又以县衙的名义,将清源县城西孔庙旁边的两块地以高价从原主人手中购了过来。
崔耕不得不佩服陈子昂的眼光,这县学馆的馆址的确选得好,就建在孔庙的旁边,意头多好啊?读书人都自称孔圣门下,这县学馆就立在孔庙旁边,名正言顺不说,还能沾沾文气。
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陈子昂便将县学馆筹备之事捋出头绪。抛开个人因素,崔耕对这厮还真有心服气,做事儿干脆利索,还倍儿有效率。
陈子昂做了前期准备之后,便去找了县令胡泽义,并通知了崔耕,还有新任县学学正佟本善等人,明天一早举行县学馆的动土仪式,望诸人请早来观礼,具体时间就定在明早的辰时三刻。
毕竟县学馆是县衙官学嘛,既关系到清源县衙的政绩,也关系到一地教化,更关系到清源本地童生将来的科举,所以要盖学馆自然少不了动土仪式,以示其庄重。
崔耕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暗道,果然这事儿要陈子昂这种正统儒生出身的读书人来负责,要自己的话,人手齐活儿了就直接开干了,还废那水磨工夫干甚?
……
翌日清早,辰时三刻。
清源县学馆动土仪式。
被撤了数十年的清源县学重新建学馆,自然引人瞩目,前来观礼的多为城中百姓和即将要入读县学馆的数十童生。
此时,孔庙一带已是拥堵的水泄不通。
身为一县县尊在县丞陈子昂和县尉崔耕的陪伴下,率着一众县衙曹吏,还有邀请来的县中略有名望的士绅们,仪式非常庄重地拜祭了馆址旁边的孔庙,胡泽义还满面红光地朗读了一篇陈子昂早早准备好的祷祝祭文。
拜祭结束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孔庙,来到即将盖学馆的空地上,继续动土仪式。
胡泽义第一个上前,俯身捧起一把黄土,洒在绑着红布,刻有“清源县学馆”的石碑上,默念一声:“顺顺利利,动土大吉!”
接着是陈子昂,亦是俯身捧土,洒在石碑上,默念一声:“孔圣佑护,清源文昌。”
最后,自然是崔耕这个清源第三把手上去了。
见着崔耕步步走向石碑,前来观礼的多数商贾和县衙中的曹吏们纷纷露出艳羡之色,纷纷暗道,几个月还是一介商贾,现如今却能与县尊大人,县丞大人一起举行学馆动土仪式,真是鲤鱼跳龙门,人生大不同啊。
躲在一众曹吏书办人群中的宋温亦是双眼中透着炽热的渴望和妒忌,暗暗不忿,该死的崔二郎,这县尉一职本是老夫的,若不是你走了狗屎运,你今天岂能出如此大风头?
眼见着崔耕缓缓俯身,正要捧起一把黄土,猛地
人群中一阵骚动,几名捕快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宋根海打头直奔崔耕这边,不停大呼道:“县…县尉大人,不好了,出…出大事儿了!”
崔耕闻言,下意识地停了手中动作,硬是被宋根海生生打断了动土仪式。
动土仪式被人打断,胡泽义和陈子昂等人自然是面有怒容,眼神若能杀人,宋根海绝对是尸骨无存了。
等着宋根海近到身前,崔耕喝问道:“莽莽撞撞成何体统?没见本官正在为县学馆动土吗?”
宋根海满头大汗,也顾不得崔耕臭骂,急急地探过脸去在崔耕耳边嘀咕了起来。
霎时,崔耕亦是面色大变,手中黄土全部洒回地面,大声惊问道:“你说清楚点,谁死了?”
宋根海咽了口唾沫,稍稍喘匀了气儿,一字一字顿道:“城南,羊牯坊的一进小宅中发生了一桩命案!仵作正在现场勘查,呃…死者是一妇人,正是梅姬!”
梅姬死了?
前些日子在自家祖宅外头,不是还叉着腰骂街活蹦乱跳的吗?
崔耕没来由地撇过头侧过脸,寻觅了一番人群,将目光落在了宋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