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七日,天人交感降下甘霖,这回崔青天的名头,可要响彻洛阳城了。”
……
……
娄师德的这番推测,还是出了点小小的偏差。崔耕经此一难,可不只休息了几天。
关键不在于跪的那七日,而是淋了一场大透雨,崔耕发起了高烧,生了一场重病。要不是宋根海制出了阿司匹林救命,他能不能缓过来还不好说。
直到一个月后,崔耕才完全恢复了健康。
先前崔耕刚刚到长安,诸事繁杂,尽管被封了著作郎,却并没有去衙门正式上班。
现在可没啥特殊的理由了。
崔耕就住在离着皇城不远的积善坊客栈内,这一日,他早早吃罢了早饭,带着宋根海,溜溜达达进了皇城,直奔秘书省著作局而来。
可还没到著作局门口呢,就被一个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此人看年纪跟崔耕差不多,面如冠玉,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双目不甚明亮,看人不大自信,总是躲躲闪闪。
他一见崔耕,马上就扑将上来,扯着脖子喊道:“崔著作开恩,崔著作开恩啊!”
擦,怎么回事?
我这著作局就是个清水衙门,怎么还有拦住鸣冤的?再者,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上班的?
正在崔满腹狐疑之际,秘书省不少官员都渐渐围拢过来,冲着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不是崔二郎吗?他的病可算是好了,我还想跟他切磋几句诗词歌赋呢。对了,那小子是谁啊?”
“赵年兄,孤陋寡闻了不是?这位是尚书省的段简啊!”
“啥?段简?”那人指了指旁边的青草,面色古怪道:“就是那个……来俊臣……崔耕……啊?”
“嘿嘿,可不是咋的?这回可有好戏看喽!”
……
崔耕再傻此时也明白过味儿来了,这位就是王美芳的前夫,被来俊臣用矫诏逼着休妻的尚书省都事段简。
仔细琢磨起来,这位也是个大大的倒霉蛋儿啊!不过,就算他还想把王美芳要回去,偷摸儿跟自己说不就行了?为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吗?
崔耕以手相搀道:“段都事快快请起起,有什么话咱们去著作局慢慢说。”
段简却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大腿,道:“不!您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也不起来!崔著作,您都有卢若兰了,就把美芳还给我吧!没有她,我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啊!”
扑哧~~
崔耕身后的宋根海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一天都活不下去?谁信啊!王小娘子都跟你和离两年了,你这不是活得挺好的吗?”
“呃……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段简依旧抱着大腿道:“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今天非把美芳领回家不可,”
我靠!
这不是耍无赖吗?
崔耕皱眉道:“美芳跟你回家了,来俊臣再管你要人怎么办?你能护得住她?”
段简坚定地点头道:“能,太能了。来少卿已经答应过我了,以后绝不打美芳的主意。”
宋根海插话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傻呢?来俊臣的话能信,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嗯?怎么说话呢?”
话音刚落,有一个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赫然正是来俊臣!
他冲着四下里拱了拱手,道;“诸位,可能不少人对本官有看法,没关系,现在我只问大家一句话。自从来某人为官以来,可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人们仔细一琢磨,来俊臣说谎挺多,陷害忠良的事情在所多有。,但要问他有没有食言之举?那还真没有。
顿时,有人应道:“没有!”
“那就妥了。”来俊臣看向崔耕道:“崔著作,既然王小娘子的安危没问题了,你们又没成亲,是不是就该让段简和王小娘子破镜重圆呢?你若是坚决推拒,恐怕就对不住崔青天的名头喽。”
“敢情是在这等着本官呢!”崔耕冷笑道:“就算本官把美芳还回去又怎么样?对我难道是多么严重的打击?来少卿,你用这点小事儿来恶心本官,不觉得太过无聊吗?”
来俊臣轻哼一声,道:“现在不是谈本少卿,而是你崔二郎。莫要转移话题了,现在就给人家段简一句痛快话吧?这王美芳,你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不能还!”王美芳忽然现身。也不知哪个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给她通风报信了。
来俊臣先是一愣,随即一阵冷笑道:“王小娘子,天下能抗得住本官的人,还真是不多。当日之事,段都事也是被逼无奈。如今时机成熟,你却不肯复婚,恐怕得算你的不是啊!难道五姓七望女,就是这个德行?”
“哼,来俊臣你少拿话将我。”王美芳俏脸寒霜道:“就在三天前……”
待人们听完了王美芳的故事后,顿时恍然大悟,看向段简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之色。
有人甚至骂出声来,道:“王小娘子做的对啊!像段简这种软骨头,就不配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