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都松芒布的嗓子有些沙哑,道:“崔汤监快快请起,本王子大病初愈,见不得风,所以才带上了这白纱,还请崔汤监见谅啊。”
“您实在太客气了。”
崔耕才不管这小白脸为啥遮着白纱呢,问道:“不知王子殿下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都松芒布道:“大周不愧是天朝上国,器物化美,饮食精致,本王子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此地除了我那几个随从之外,没什么吐蕃人能和我说话,本王子甚是思乡啊。”
崔耕想了一下,道:“这个好办,洛阳城中,有不少吐蕃商人,不如外臣把他们招来陪伴殿下?”
“不妥!本王子往日结交的都是些达官贵戚,跟一些普通商人有什么好聊的?”
崔耕皱眉道:“那依殿下之见呢?”
“没有办法,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冲着太平公主微微一抱拳,道:“多谢公主热情款待,只是本王子出来一年多了,思乡甚切,这洛阳就不去了吧。”
“别介啊!”
崔耕可是真着急了,吐蕃王子要是走了,自己在温泉汤监弄得那些亏空可咋办?还是那句话,这里面的东西,你就是再有钱,也没处买去啊。
他赶紧道:“王子殿下若觉得没人说话,完全可以跟外臣我说啊。”
都松芒布有些怀疑,道“你?本王子跟吐蕃商人都没什么好聊的,你就更不行了。”
崔耕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外臣虽然不是吐蕃人,但颇为健谈,想必足以慰藉王子殿下的思乡之情。”
都松芒布又坐了回去,嘴角微翘,道:“好吧,本王就暂且信你一回。。”
“呃……不知王子殿下想聊些什么呢?”
“崔汤监你说吧。”
“要不咱们聊聊王子殿下的爱好,您平时喜欢啥?”
“睡觉。”
睡觉也能算爱好?崔耕被堵得直翻白眼,道:“呃……那除了睡觉呢?”
都松芒布双手一摊,道:“没了。”
“这样啊……那要不,咱们谈谈诗词歌赋?”
“没兴趣!”
“以史为鉴,可以知得失,您想不想听外臣讲讲史?”
“不想听。”
……
又聊了几句,崔耕再傻也明白过来了,这位是故意不配合啊。
这可咋办?
嗯,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了!
崔耕干咳一声,道:“下官有个精彩的故事,不知王子想不想听?”
直到现在,都松芒布才表现出了点兴趣,道:“什么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三国演义》,讲得是东汉末年,宦官当权,民不聊生。张角兄弟发动黄巾起义,官军闻风丧胆。为抵抗黄巾,幽州太守刘焉出榜招兵。榜文前,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萍水相逢,志趣相投,于桃园结为异姓兄弟……”
崔耕刚说到这,都松芒布已经皱着眉打断道:“王侯将相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这个不行,那咱们再换个别的,却说,不知哪朝哪代,有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位好汉在梁山聚义,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哼,一帮子江湖草莽,没的污了本王子的耳朵。”
崔耕心里一凉,暗想,这回可完了,四大名著里边《西游记》早已流传天下,人家都松芒布肯定听过。《三国演义》和《水浒传》他又不敢兴趣,难不成要讲《红楼梦》?情情~爱爱,哭哭啼啼的,人家吐蕃王子能感兴趣吗?
唉,没奈何,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崔耕道:“外臣这里还有一个故事:却说女娲炼石补天,剩余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这块补天石受了日月精华,渐生灵性,受封为神瑛侍者,负责灌溉灵河边上的一株绛珠仙草。后来,神瑛侍者下凡造历,绛珠仙草决定也下凡为人,用一生的眼泪偿还神瑛侍者的甘露之恩……”
说来也怪,随着崔耕娓娓道来,那吐蕃王子的眼神越来越亮,似乎颇为受用。
太平公主对《红楼梦》也很感兴趣,手托香腮仔细倾听。她忽而眉开眼笑,忽而眉头紧蹙,忽而眼圈泛红,竟然真的为故事中的人物悲春伤秋起来……
就这样,崔耕从早上讲到中午,又从中午讲到了红日西坠,玉兔东升。
崔耕喝了一口茶,道:“王子殿下,时候已然不早,咱们该吃饭了。”
“行,吃完了饭,再听崔汤监讲故事。”
“呃……”崔耕苦笑道:“吃完了饭,您就该歇息了啊。”
都松芒布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本王不困。”
日,这还没完了!
最后,崔耕好说歹说,才让都松芒布同意今天暂且休息,明天接着听。
时光似箭,眨眼就是三天过去了,崔耕的《红楼梦》已经讲完。
按说现在吐蕃王子病好了,也不思乡了,就该前往洛阳,拜见武则天了吧?
可人家一点挪窝的意思都没有,他表示龙门温泉甚好,就在这听崔耕讲故事了。
什么?你说没新故事了?那本王子思乡心切啊,这就要回吐蕃去。
谁让咱上了太平公主的贼船,弄了亏空了呢?
没奈何,崔耕也只能是继续搜肠刮肚地讲故事。
既然《红楼梦》有效,崔耕也算明白都松芒布的口味了。不就是偏爱情向吗?《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天仙配》……一个一个经典故事挨个来呗。
一眨眼,又是十来天过去,崔耕不用再被逼着讲故事了。因为武则天带领群臣,一起来龙门汤监度假了。
都松芒布今儿个被某位大臣引着饮酒,明儿个被某个大臣请去欣赏歌舞,后天又被上官婉儿邀着和武则天一起打双陆,玩了个不亦乐乎。
崔耕对此倒是乐见其成,都松芒布在大周玩的满意了,想必武则天也就不好意思追究自己坚守自盗的事儿了。事实上,他甚至怀疑,这场“分赃”行动,是这对心机婊母女俩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然后,他没想到的是,其中的套路,比自己预想中要深得多。
这一日,夜半三更时
“崔汤监,可还记得老夫否?”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出现在了崔耕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