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以看看这副《江海奔腾图》,这就是出自吴道玄的手笔。”
很快就有人将一副画卷,送到众人的面前,大家纷纷传看,果然是渊海腾澜,栩栩如生。
崔耕当然明白吴道玄的利害,这就是千古有名的画圣吴道子嘛。
他看过《江海奔腾图》后,微微迟疑道:“今日之会,和吴先生有什么关系?”
宋霸子朗声道:“张常侍有令,待宋某人将这三件事告诉崔查访后,要吴道玄将今日之情景,当场作画一张,事后呈给他看。”
崔耕强笑道:“哦?是吗?那本官是不是要表现得惊慌失措一点,以做配合啊。”
宋霸子摆手,道:“那倒是不用。名闻天下的崔二郎,纵然斧钺加身,也得表现得像是个爷们不是?也只有打败了如此强大的敌人,才能让两位张大人高兴!”
崔耕微闭双目,深吸一口气,道“好吧,多谢宋掌柜看得起。能得吴道长一画,我崔二郎也算是足慰平生!”
尽管崔耕表现出了足够的风度,但是,其败亡之势,在所有人心中已成定局,包括他自己。毕竟,玉玺被毁的事实真实存在,而武则天如今又因为重疾,几乎丧失了理智!
“等等!”宋雪儿终于忍不住了,道:“不对啊,姚长史,你不是说……说只是想拿住崔查访的把柄,让他妥协,和他共同发财吗?”
姚寿脸上现出讥讽的笑意,道:“妥协?本长史现在就能置崔耕于死地,又何须让他妥协?”
宋雪儿的俏脸苍白如纸,道:“不……不对!你让我骗崔查访来皇泽寺时,这个计策已经定好,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原来……你堂堂的定州大都督府长史,是在骗我!”
“不错,本长史就是在骗你!”姚寿喝道:“臭婆娘,你以为自己还是监察御史宋文则之女,大家闺秀宋涛吗?早就不是了!你不仅仅早就卖身为妓,还陪了本官一晚,成了残花败柳!最关键的,崔耕进皇泽寺,是你引来的!今天,就是你宋涛身败名裂之时!”
言毕,姚寿从袖兜中将那份卖身契拿出来,道:“大家看看,这才是宋雪儿的真正身份!”
“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崔二郎也算精明了,没想到还是栽到女色这一关上。”
“这就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怪崔查访,怪只怪那宋涛太蠢!”
“诶,看那卖身契。宋雪儿是官妓啊。如此说来,你我兄弟,岂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
“那是自然,如此佳人,马上就要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了。想想也真是可怜。”
……
阵阵百姓和官员们的议论声传来,宋雪儿懊悔得心如刀绞,一滴滴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落。、
姚寿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道:“涛儿,事已至此,你一个弱女子什么也改变不了。不如入老夫的内宅,从此以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相夫教子吧。”
宋雪儿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她不仅冰雪聪明,文采风流,还颇有几分英气。要不然,姚寿也不至如此对她迷恋。要不然,姚寿也不会如此费心心机地设计她。
如今,宋雪儿秀眉倒立,杏眼圆睁,厉声道:“姚老贼,你休想!雪儿曾经说过,我斗不过你,还不会死吗?”
又转身对着崔耕盈盈一拜,道:“崔查访,请听雪儿一言:当初,的确是家父被小吏设计,也的确是姚寿救的家父。不过……”
然后,她简要地把姚寿那两个条件介绍了一遍,最后道:“尽管奴家确实是受了姚老贼的指使,但是,奴家对您的爱慕之情,绝没有半分做作!说直白一点,妾身愿意为了您去死!”
崔秀芳轻啐道:“狐狸精,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有用,当然有用。”
宋雪儿长身而起,咬了咬银牙,高声道:“雪儿今天就要用这条命,为崔查访洗刷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