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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考功……啊,不,老师简直太大公无私了,弟子原来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唉,我真是无颜再见老师啊,惭愧惭愧!”
这位刘伯松虽然说得惭愧无比,但内含的欣喜之意,却谁都听得出来。这种行径有个现成的名目,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人们纷纷向其投去既鄙视又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刘柏松和王纪年毫不在意地站在一起,不慌不忙,眼睛望天,洋洋得意,就差没脱口而出“你们没考上是因为你们笨”了。
不怪这二人如此没涵养,一来是,金榜提名太过得意。二来,这些人要跟自己的“座师”为敌,那就是自己天然不共戴天的敌人,着实不用客气。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似乎也不必对眼前之敌太过计较,因为这其中有大量的友军。
“第五名,扬州高邮刘乃宁。”
“第六名,魏州昌乐肖建海。”
“第七名,鄂州华容罗大裕。”
……
“第八十四名,豫州颍川诸葛清。”
随着唱榜单之人抑扬顿挫地声音响起,又有八十人脱颖而出,坚定的站在了刘柏松和王纪年这一边。
前来闹事儿的贡士们总共才三百多人,这一下子就少了将近三成,顿时气势大跌。
最关键的还不是人数少了,而是在牡丹院内,大家相处了那么长日子,知根知底儿。
未考上进士的人都明白,自己或许可以勉强说不弱于这些新科进士,但要说比这些人强,就有些太亏心了。
毫无疑问,人家崔耕完全是量才录用,清正廉明。自己等人干犯宵禁,端门闹事,才是无理取闹。
稍微一考量,剩下的那些贡士就不再仇恨这些新科进士,而是把怨毒的目光,投向了杜暹。
至于那些新科进士,更是有意为座师出气,道:“姓杜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
“我……”
杜暹此时简直如坠梦中,心中暗想,事情的发展,和我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啊。我实指望,受武三思的指使,撺掇贡士们大闹端门,废掉崔英。立此大功,梁王定能赏我个一官半职。谁想到,到了现在,竟然引火稍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他心思电转,大叫道:“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众位请想,按规定,朝廷今年只录四十进士。为何崔英却录了八十余名?足足超出一倍,他有那个权力吗?另外,这八十进士怎么就那么巧,都出在咱们这三百多人中,恐怕……其中有诈吧?”
其实八十多进士,全部出于这三百多人中,是杜暹自己作死,完全跟崔耕无关。
道理很简单:进士科太难,高~官贵戚的子弟,大多会选明经科。而寒门子弟,才大多选进士科。
杜暹选人闹事儿,只能选寒门子弟,他自己又有点私心,把其中水平太次的剔除。
所以,尽管现场只有三百多贡士,却把出张九龄和李林甫之外的进士,都一网打尽。
至于为什么崔耕直接把录取的进士翻了一倍么……
咳咳~~
随着一阵轻咳声响起,人群外,有人道:“还是本官亲自来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