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和北市最为相宜,但要是想休闲娱乐,还是南市为最佳。
崔耕三人一路行来,既赏玩了各种奇珍异宝,又吃了不少有名的小吃,还抽空看了一场百戏表演,心情甚是愉快。
眼看着天将近午,就准备去此地最大的酒楼百味楼吃一顿正餐。
可还没到门前呢,就被一伙乞索儿拦住了去路。
“郎君,小娘子,行行好,可怜可怜小的吧。”
“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小的祝你们长命百岁,公侯万代!”
……
崔耕当然明白,这些人说自己多么凄惨,纯属扯淡。要知道,南市可是有官兵镇守的,要是没点关系,能进来乞讨?早就被打的他妈都不认得了。说不定,这些人一个月的收入,比七品官的俸禄都只高不低。
肯定是自己带的这两个美女太过扎眼,才吸引了这么多乞索儿毕竟男人都爱在女人面前充面子不是?这可是最佳客户!
所以,崔耕根本就没想给钱,只想呵斥一声,把他们赶走。反正这些人要在南市讨生活,不敢惹达官贵人不痛快,绝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李裹儿见状,随手就从袖兜中拿出了一把金豆子,能有二三十颗。
她说道:“怪可怜的,今天遇到本公主算你们走运,来,一人一颗,谁也别抢。”
“谢谢公主!”
“敢情是安乐公主啊,小的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祝公主百子千孙,福寿绵延!”
……
这些乞索儿的素质甚高,也不争抢,井然有序的一人领了一颗金豆子走了。
然而,这伙人走了,还有其他的乞索儿呢。
这年头赏钱,一般是赏铜板,谁没事赏金子啊!这一颗金豆子就是一贯钱,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大金主,那些人还不赶紧呼朋引伴人傻钱多速来!
于是乎,乞索儿从四下里蜂拥而至,把三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李裹儿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当时就有些傻眼,道:“崔……郎中,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看我的!”崔耕冲着人群外,大喝道:“南市巡检司的人,快出来吧!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信不信爷们砸了你们的饭碗?”
“别介啊,贵人息怒,小的们来了!”
随着一声答应,四下里窜出了四五个手持铁尺锁链的官人儿,冲着那些乞丐招呼了过去。
“我让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让你们没眼力价!”
“滚!快他娘的滚!”
……
乞索儿们和这些南市巡检司的人配合默契,不待铁尺临身,已经哭爹喊娘,狂奔而去。
可最外围还有一位,似乎不懂规矩,被一锁链抽了个满头鲜血淋漓,怒道:“你们凭什么打人?我就是看个热闹,这不没要钱吗?”
一个身形高大的衙役狞笑一声,道:“还敢犟嘴?擦!原来是个生手!打!给我往死里打!”
其他衙役们齐齐应道:“您就放心吧!”
开玩笑,乞索儿们讨了钱,那都是要上供一部分给这些人的。这人坏了规矩,那些衙役岂能不义愤填膺?
当即,把那个男子踹翻在地,铁尺、锁链一通招呼。
崔耕见不是事,轻咳一声,道:“莫打了,乞讨又不是什么罪过。”
“是!”
那巡检司的衙役虽然不认得崔耕,却认得艳名满洛阳的安乐公主李裹儿,赶紧住手,闪在一旁。
崔耕见那人身上被打出了无数道血印子,着实可怜,从袖兜中掏出来一张长乐坊钱庄的钱票,道:“想来这位兄台不过是一时困窘,并非自甘堕落之人。这十贯钱你拿着,省着点花,想必足够支撑到你寻亲靠友了。”
那人赶紧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道:“小的我谢谢这位贵人的大恩大德!”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起来吧。”
“是!”
说着话,那人起身,披散的头发往旁边一闪,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今天他和崔耕今天第一次照面,二人几乎同时惊呼道:“怎么是你?”